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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钰潇愣了一下,思索自己上一次繁育期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并没有记下这种在她看来无关紧要的东西,只好去询问对此无比敏感的王虫:“是什么时候来着的……?”

王虫露出一个温柔的,不容置喙的微笑:“明天。”

得知答案的女孩皱起了眉头,难免变得苦恼起来,然后想起了什么关键的事情,眼神落到了笑意盈盈的虫族身上:“祭司他有和你说过怎么度过繁育期吧。”

“当然。”虫族点了点头,“我不会冒犯到殿下您的。”

他的目光落到了安安分分呆在天花板上装死的机械臂上面,人工智能难得一言不发,虚拟形象也关了没再出现,看来是个识时务的,知道他现在不接受任何生物出现在自己的领地。

终端却在心里乱骂他这个脾气超级大的暴躁虫族,祭司也许还会和人讲几句道理,这个嚣张跋扈、目中无人、骄傲自满的王虫只会直接动手。

温钰潇不清楚这两位之间的暗流涌动,心情低落地回了房间,在网络上和安小雅接着聊了两句,繁育期的她有些嗜睡贪闲,再加上吃饱了就犯困buff,她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已是晚上,房间里的味道已经彻底改变了,一旁的空气装置中冒出淡蓝色的气体逸散在空气中,刚刚睡醒大脑尚且迷糊的女孩仔细辨认了一番陌生的味道,是芬芳馥郁的花香,浅浅的很是清新淡雅。

但香味很快就浓郁了起来,厚重到有些刺鼻压人,让她有种在深林里被蛛网层层束缚,扼住了四肢,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却又觉得在这种密不透风的包裹下,分外安心。

“殿下。”门外响起了王虫的轻声呼唤,温钰潇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平复呼吸,有些疲惫地凑过去倚靠在门上,问道:“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想和您聊聊天。”他的声音听起来是一贯的柔和,舒缓,让她不禁想起,平常这位王虫也是如此哄着自己,鼓励自己去尝试更多的新事物。

他说,我希望我永远是您的后盾。

但他也确实做到了,祭司过剩的保护欲让她意识到有人在意着自己,而富商那毫无底线的溺爱给了她自信的勇气,如果一直和这只王虫接触的话,说不定会被宠过头真的变成没有脑子的恶毒女配。

她昏昏沉沉的,再一次去希冀,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就好了,如果我是真的女皇……那该有多好。

“聊什么?”温钰潇承认自己不是个很会聊天的人,与大部分人交谈时只会附和两句,与同性还好,除了一些特立独行的女孩子,其他女孩子喜欢的无非就是那么几样:帅哥、追星、电视剧、动漫、游戏,无论如何都能憋出一两个话题。

但异性就不一样了,在她眼中的异性可谓是绝佳话题终结者,自己也不会自讨没趣硬是要聊下去,除了虫族,因为这些虫子只会顺着她的话来,能把她微不足道的优点放大夸上半个小时。

她想转移到下一个话题,结束对方的称赞,结果总能被抓住机会一顿乱夸。

可以说和虫族接触是让她最为放松的,对方永远站在自己的角度来思考问题,无论是怎样的处境都试图和她感同身受,提出的问题能马上得到答复和解决方式。

如此舒心的相处模式温钰潇很是喜欢,星际的每一本书,每一个人都在描述虫族的赫赫凶名,说这是一个怎样冷血残酷、暴戾凶狠的种族。

撕开这群家伙的人皮,就能看到一个狰狞恐怖的怪物。

但她从这群怪物身上感受到的只有爱,毫无保留的爱。

就如同她现在隔着一扇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的门,在与一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王虫轻声交谈,这扇门的阻碍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抬抬手就能掀飞十几扇,就连把这栋楼拆了都是小菜一碟。

但是他愿意忍耐繁育期对自己的影响,温顺地被挡在门外,和女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哪身上的画皮被溶解了些许,他原本艳丽的脸蛋上出现了三对眼睛,清澈透亮的紫水晶眼珠此时也泛着冰冷的浅光,脊背上长出几根锋利的蛛矛,嘴里冒出复数獠牙,只有一半是人形了。

他也还是乖乖坐在门口,倾听母亲小声的,带着倦意的呢喃。

王虫觉得万分安心,按耐住内心的急躁与占有欲,银白色的蛛腿收缩,把他裹成一团,安安静静地蜷缩在温钰潇门前。

再次被叫醒是采血的时候,人工智能无奈地把扎弯了的最强力针头在王虫眼前晃了晃,对方仍旧保有几分理智,没有用布满整个屋子的蛛丝把这些机械臂切割成几段废铜烂铁。

终端捧着仪器小心地在这个已经沦为蜘蛛巢穴,四处都是削铁如泥的透明蛛丝的屋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