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集团有难,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当仁不让。”万容站起来,看着这位自幼高不可攀的大伯:“只是,如今人心不稳,要我去市场部挑大梁,一个总监的位子怕是不够。” 万珂眼神冷冽:“小丫头,你不要得寸进尺。” 万容轻笑:“大伯误会了。我父亲当年是自愿放弃家族股份的,我本就没有持股资格,怎么会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如今大伯给我机会,我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呢。我的意思是,我需要以执行董事的身份参与股东会,不拿股份,但我需要决策权。” 万珂狐疑地打量她半晌:“不拿股份?你这丫头倒是……”集团内部的争斗,本质上就是股权争夺。决策权说得好听,可等集团渡过了难关,她这个执行董事还不是说滚就滚的。 他是父亲的长子,也是集团如今的掌权人,和自己的儿子一共持有40%的股份。其余股权分散在他的三弟、五妹和几位老股东手里。 不要股权,万珂求之不得,很快批准了万容的提议。当晚,集团连夜开董事会,把万容的执行权定下来,第二天一大早,万容带着何雪和几个刚提拔上来的心腹,直接去了新月公司在S市的分部。 “容姐,在楼里头我不敢说这话,出来了,我可得和您多说几句。”何雪一路急行,嘴里还不消停:“这是好事儿啊。您一不用出差了,二拿到了执行权。若是这回咱们拿下了新月公司,以后集团里就是咱们的天下了。” 没人比何雪更了解万容了。面上说得好听,只拿执行权不拿股份,可依着万容的脾气,煽动几个老股东倒戈、趁机把万源原有的股份抠下来,这都是轻的。 “前提是,咱们要把新月公司这个硬骨头啃下来。”万容无奈叹气。 何雪对她有着盲目自信,她自己心里却没底。这么漂亮的翻身仗,根本不像是荣盛集团从前的手法。这个新月公司,说是荣盛集团的打手,这一点已经证实,但……似乎又不完全是。 老牌大集团的董事亲自上门,新月公司面上总要拿出礼数。万容被请进了贵宾室,在等待的间隙,昨夜的通宵让她昏昏欲睡。 意识朦胧间,一位身量颀长、肤色白皙的男子亲自端了咖啡在她手边。他轻声说道:“您就是桂棠集团的容总吧?久仰了,我先前是新月公司安总的秘书,一月之前刚刚调动到S市,担任负责人。” 这人的言辞很是客气,但从那冰冷的声音中,万容本能地听出了一种威胁。 她有些不悦,想要睁开眼睛,却在这个瞬间,心跳如擂鼓。 不好,她犯病了。 “郭婶,郭婶!”她无意识地呼喊:“我的药,给我药……” …… “啊!” 林容浑身冷汗地惊醒过来。 山中才一日人间已千年,在好不容易平复心跳后,经过反复询问值夜的侍女,她得知她只不过是睡了一夜。 “在梦里,我足足过了四个月。”她咬牙。怎么又来了?这还有完没完了? 感受着健康、充满生机、强健有力的心跳,她只要一想起梦中那颗如破风箱一般喑哑、孱弱、仿佛稍一使劲儿就要炸了的心脏,就难受地头疼。不带这么玩的啊,做梦就是在受刑,那她今后到底还睡不睡了? “把湛露叫过来,给我瞧瞧。”她下了令。 湛露自跟了她,日常诊平安脉是常有,但要说林容当真有什么疾病那是不存在的。自家这位主儿的身体比旁的贵妇小姐要好得多,还常拉着自己一块儿晨起练五禽戏,力气都能比得过男人了。 “主子您不舒服?”在受到传召后,湛露很是疑惑,诊脉之后这份疑惑更加强烈了。 “怎么,我没病?”林容头大:“我这一天到晚睡不好,睡着了就做噩梦。我怎么会没病呢?” 湛露皱眉:“做噩梦这事儿,本质上也是阴虚不调,或是心情郁结导致。可您这身子强健地很,既不需要补血也不需要补气。” 那就奇了。 “不过,古籍上也有记载,若是总做噩梦,恐是和人有关。”湛露揣测着说道, 林容听不懂。 湛露解释:“这么说吧。若是有一个人,与您血脉相连,至亲至情,他的喜怒哀乐您就有可能一同感知。比如,亲人过世的时候,很多人即便没有守在床榻,也都会有感应。” 林容:“这也太玄乎了。” 她可不是古人,封建迷信这一套在她这儿行不通。 “可是,您这‘病’如今没有别的解释。”湛露摊手:“奴婢建议您想想,与您最亲近的那个人是谁?” 林容撇撇嘴。她能有什么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