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妾身……妾身也没什么大碍。”刘嫔咬着唇插言道。

林容心有愧疚：“怎么是没有大碍？若是落了疤……”

她可是拿不出办法来的，就连系统商城都没有祛疤的药。说起这事儿她又有一肚子抱怨，系统商品不少，样式也杂，可用途多有奇异，很多严重脱离实际。而一些很需要的功能，譬如祛疤之类的还没有！

据9528所说，系统刷出的商品其实是随机的，有些招牌商品比如空间，刷出的几率较大；但一般的商品就要碰运气了。如读心术这样的宫斗利器在别的世界里早就刷出来了，在她这儿一直都没出。

林容只能扼腕。

刘嫔牵住她的衣袖：“娘娘对妾身恩重如山，没有娘娘，妾身还只是个苟且偷生的芳仪，哪里能有如今的体面。娘娘是如何待妾身的，妾身都明白，今日能有报恩之时，也是妾身的福分。”

她说这些虽有为自己日后打算的意思，倒也算真心。

她跟着娘娘这几年，娘娘重用她、提携她，对她有功当赏从不克扣，却没有利用她做过冒险的事。连娘娘离宫的时候，都专程托了宁淑容和林家的势力来照应毓秀宫，不让她受别人的磋磨。

她为娘娘做事，不说将来有多么显贵的前途，只说能受娘娘庇护安稳体面地过日子，都是多少人求不来的。

这宫里有好些出身高的世家女，依附她们的宫嫔诸多，可宫里这样吃人的地方想抱着一棵大树高枕无忧可不容易，人家拿你当刀子使还是当探路石都要看你的命。吴芳婉从前跟着赵贵嫔后来在太后跟前冒了头，可太后反而利用她对付旧主，被赵贵嫔恨得咬牙切齿；就算是林容，从前依附太后的时候，又是怎么如履薄冰地讨生活的。

林容没有料到她会这样说，神色软下去道：“你别灰心，日后我让人去寻名医来，多试一试该是能有法子的。”

刘嫔点点头，面上却没报多少指望。

林容只得嘱咐了她好生养着。

等她告辞离去，葳蕤院的宫人才敢扑在了刘嫔跟前，道：“娘娘方才说得轻巧，若真留了疤可怎么好啊！”

刘嫔头上还一抽一抽地疼，脸上神色倒好，摆摆手道：“哪里有那样严重。不过是额上划了一块，到时候拿刘海遮掩着就过去了，又不会见不得人。”

“娘娘说什么傻话，这宫里多少嫔妃主子，那美貌出众者都难得宠幸，您脸上落了疤又怎么能再伺候皇上！”宫女急得要哭起来：“您方才就该求夫人，为您贴皇榜求医进宫。夫人是个知情知理的人，定不会放着您不管。”

刘嫔不由笑了：“你还知道人家知情知理？既是这样，我这罪也算没有白遭，日后若真落了疤不能好了，我这下半辈子才算安稳呢。”

宫女惊疑道：“娘娘莫不是被砸坏了脑子，这是什么话呢？”

刘嫔道：“你这见识浅薄的，我就算有副好皮囊，将来难道要靠着皇上的宠爱挣前途么？你难道看不出来，皇上对夫人的情分可不一般。我与其去和三宫六院争皇上，不如借这个机遇，才有我的将来。”

宫女听得一脸懵。

……

这一日皇帝没有过来毓秀宫。

在外奔波久了，骤然回到这种就算同住宫内、还要按着礼数才能见面的生活，林容颇有些不习惯。二更天的时候她尚未就寝，看着外头宫门落了锁，才反应过来——按着内宫的规矩，过了宵禁就不能再走动，李弘就算想过来也不成的。

她没由来地觉着烦躁。

“夫人，该歇了。”湛露上来捏着罩子要把烛火扣住。从前到了这个点儿，按着林容的性子，就算睡不着也得躺下了。

林容抬手止住。

“歇什么呢，我这手头上一摊子杂事。”她看看那两只亮堂的白烛：“再点两支过来。”

湛露微微惊讶，却也不敢多问。

屋里烛火透亮，林容叹一口气，翻开今日各宫晋位要筹备的典礼单子，却半分都看不进去。

正主儿不肯睡，下头人可就谁都别想睡。不单湛露、南乔几个大宫女守着，外宫的小內监们也都提溜着耳朵值夜，生怕主子要吩咐什么。

连年幼的七七都披着衣裳起来，问南乔道：“我看小厨房的人也都起来了，我进去送夜宵给夫人吧？”

南乔推了她进屋道：“就算要传膳也用不着你。你这个年岁不能缺觉，夫人从前还嘱咐了你的。”

七七犹豫着道：“我看夫人今晚不大高兴，怕不是因为忙于宫务才不肯睡的。不若我进去陪着夫人？”

又极力争取道：“以往夫人有难眠的时候，让我进去说说话，还能好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