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许院判亲自来给她问诊。 他斟酌良久后给开了药,说是也不是什么治病的药,不过是温补,能把嗜睡的症状解了。林容不做他想,喝了药后照旧倒头就睡。 却不曾想,这一觉可是睡得不同凡响。 她一个梦都没有做,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再次醒过来。她以为是许御医的药起效了,她这一次精神地很,不像之前那样头脑昏沉,估摸着只睡了半个时辰。 外头天色正好,热烈的光线透过两层帷幔映在床榻上,帐子上悬挂的镶蓝宝的金钩还折射出五彩的斑斓,瞧着有些刺眼。 李弘在她睡前还在身边,这会儿却已经走了。 她安静地躺了片刻,才开口唤醒了值守的宫女。 这宫女还在打着瞌睡,听见响动吓了一跳。再一看娘娘已醒了,连忙招呼了人进来。 “娘娘万安。”宫人们笑盈盈叩首行礼,又有几人端上茶水铜盆之类,服侍她盥洗。不一会儿,一位医官过来给她问诊。 这医官也是熟人了,正是她曾经一手擢拔起来的钱御医。 前头几日是许院判亲自过来瞧的,钱御医倒是不曾来过。 钱御医对她的病症是有些拿不准的。他知道的内情甚少,只听人说贵妃娘娘年前曾大病一场,后来甚至送去了长青观养病,近来据说是好些了才被太后给接进宫里……当时问诊的人并不是他,但他从同僚们口中听说,这贵妃娘娘可是病入膏肓了。 但眼下…… 他摸了一遍脉,换手又仔细摸了一回,心里越发忐忑。 “这……娘娘身强体健,先前许大人开的药已治好了您嗜睡的毛病,就连,就连先前的头风旧疾都有所好转。”他擦了一把额上的汗,向来宫中御医处事都要慎之又慎,五分的病症多有夸大成八九分的,生怕贵人们一朝犯了毛病要给御医们扣上一个诊治不力的大罪。 但他能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学徒升任为御医,还都是贵妃娘娘的提携。他总不能蒙骗娘娘,故而选择了说实话。 林容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都是因为长青观受神明庇佑,为我医治好了旧疾。”她说道:“不过这头风的毛病能好转倒是让人意外,想来是我时常在观中练习五禽戏之类的功法,强身所致。” 她在上一世曾听说过,偏头痛这毛病可以通过加强锻炼来缓解,如今看来是真的。 闽南一趟把她折腾地骨头都快散了,连马术都大有进益,甚至学会了开火炮。 好在终于回来了……那样刀光剑影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从前总以为宫里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修罗场,但作为一个不通武艺的女子,这个地方至少是适合她生存的。 “能毫发无伤地回到宫里,都是上苍的恩泽,我感激不尽。”她微笑道:“对了,我睡了多久?是不是又到用膳的时候了?” 为首的女官笑答:“按着许大人的说法,娘娘先前被用过一些迷药,又在外奔波累着了,贪睡些也是无妨的。许大人开的药果然灵验,睡着的时候平静无波,醒过来后精神头也足,想来您嗜睡之症是真的痊愈了。到今天为止,您已经睡了三日了。” 什么? 林容大惊,一骨碌爬了起来。 睡了三天?不是半个时辰?! 这些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三天过去,外头的事儿…… “皇上呢?他在哪儿?”她抓住了女官的衣袖急问道。先前李弘还告诉她,他要去处置火灾的事情,还牵扯上了谢怀瑾。但这都三天过去了,鬼知道外头变成什么样子了! “哦,皇上他……”女官虽尽力稳住心绪,其目光中的闪烁为难之色还是被林容瞧了个清楚。 她不由心头一紧。 难道是出了事? 女官踟蹰半晌,惶恐跪下道:“皇上今日要,要迎新册封的贵妃娘娘进宫,故而不会回来建章宫了。” 林容听不明白:“迎贵妃回宫?” 她就不是吗? “是贵妃谢氏,谢家嫡枝行四的姑娘。”女官道:“迎贵妃不比娶皇后,倒用不着三书六礼,礼部那边也早就预备好了……皇上既已回宫,今日又是黄道吉日,故而听从太后的懿旨迎娶贵妃。” 林容皱起眉头。 这个消息李弘之前已经告诉过她了。谢家以自己为人质交换了闽南战乱的罪状、得到了一时喘息后,反应极快,在王家抄家之际动用所有的资源承接了王家的残余势力。同时,太后纠集朝中势力,指使几位重臣联名上奏,以李弘子嗣稀薄为由举荐谢家女进宫。 闽南一事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