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少年,只因其外表过于秀气,实则年纪上都快能装两个少年了。这人只用三步就窜到了她眼前。比当初在清和园中更加矫健迅速,他脱下沉重的头盔,笑嘻嘻道:“怎么样,我就猜到是你在这里!所以我便亲自过来了!” 许久不见,和林容预想中的不大一样——这人的底子实在好得可以,在外奔波小半年、风餐露宿前往各地收粮,竟还是一副白皙的面皮。 倒是自己脸上晒了些红斑出来,还催着9528给她更新出对症的药呢。 对方还在迫切地等待自己的夸奖,毕竟能猜出来似乎的确有些难度。好在林容没有吝啬,收了脸色轻轻笑道:“是啊,您可真聪明。我们追不上你们,本想慢慢地走过来,不料路上发现有飓风来袭,故而就加速赶过来了。” 李弘身后既有精锐的暗卫,也有闽南当地心腹所率领的兵马。林容在片刻的犹豫后,只按照臣子的礼数向他作揖,并没有行嫔妃的宫礼。 身后众人越发看得茫然。 这女人是谁? 皇上难得御驾亲征一回,前头的战况虽说比较有利,但也不至于带着大队人马专程过来这儿吧? 眼瞅着皇上的亲卫们都没有吭声,其余将领就更不敢出声了。李弘在她伏身之时就跨步上前按住了她的手,灼灼的目光上下地打量她。在看到她除了脸上晒黑一层其余哪儿也没缺损后,他眯眸一笑:“你这可是看轻我了。难道我不懂得海事?” 大庭广众下被人捉住手,林容不由郝然,状似无意地抽出来道:“您自然懂的比我多。左右我们要送高少爷和他的妻儿过来。宜早不宜迟。” 李弘温温一笑,这个时候海风倒是大了些,将他仓促中梳得不是那么紧实的几绺头发都吹散下来。他轻轻捏住手指,似乎想要再次捉住对方的手,犹豫片刻还是按下了,随即却侧目道: “方才是谁违抗夫人的命令?” 林容一愣,身边的几个武士已是惊恐万状地跪下去了:“皇上恕罪……” 这船上大半都是从上京跟过来的精兵,能跟着林容共事的更是皇帝心腹,故而方才看到虎龙旗时这两人不敢擅动。可伴君如伴虎,他们先前是怕皇帝怪罪,却没想到这样选择的后果还是惹怒了皇帝。 “皇上,他们是禁军出身,自然要听命于您,方才的举动是情有可原。”林容是个极有自知之明的人,在没有坐上一把手的位置之前,她作为集团高层最好不要和其他核心圈的同事发生冲突,故而她选择了求情。 李弘朝那几人冷哼一声,斟酌片刻才道:“既有夫人求情,便暂且饶你们性命。即日起革了禁军腰牌,滚去北疆吧。” 两人面如土色。能在禁军中任职是走武道路子的人求之不得的,且这还不是凭本事能进来、多要看家世的,如今禁军里大半就是帝党內重臣们的子孙。没了禁军的身份去北疆摸爬滚打,前途一片惨淡! 余下众人都面有惶恐。李弘扫视一眼,余光却踟躇地瞥着林容的侧脸,心里打鼓——她该是消了气罢? 她或许不知道,自己目力好,方才在大船上就看到了她沉着脸的样子了。这禁军中着实有些蠢货,此前他已经命令跟随林容的人凡她的话就是自己的话,可到底还是出了这样的岔子。 那爬上来的歹人们虽有些价值,到底没有要紧到需要惹林容生气的地步…… 林容万万猜不到他心里竟是这般的,只以为他按例惩处不好使唤的下属。她看了看左右,又看着一个一个被捆起来扔到大船上的歹人们,好奇问道:“他们是什么人?皇上留他们性命又要何用?” 李弘回过神来,连忙笑道:“他们是王家的私兵,趁着海上战乱,派了大批人手要截杀朕。你这儿的六艘船是刚退下来想靠岸的,不慎撞上了你。我留他们性命,是因着里头带着一人,名叫王文允。” 王文允? 王家三老爷? 那个曾指使刺客进宫杀人、还在在闽南地界操纵着江华孝的人? 林容倒抽一口冷气,当真庆幸李弘来得及时。若再晚两刻钟,海里的这些人都要被她格杀,那可就什么都没了。 “王家竟敢蓄养重兵,趁官船追击海盗时截杀您?”她惊怒道:“当真是连一块遮羞布都不想要了!” 她自抵达闽南,虽然查出了王家通敌叛国的诸多证据,却没想到对方还真敢捅破窗户纸刀兵相见。朝廷早就有明法规定了每家蓄养护卫的数量,寻常世家就只能养些精干的暗卫之类,王家还敢借着土地租赁的名义蓄养大量私兵,甚至海船、铁器、盔甲等样样不缺,可没有比这更明晃晃的谋反了! 李弘倒是早有所料,笑道:“这样倒是也方便了。若是他们藏着掖着,总归不肯摆在明面上,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