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2 / 2)

太后爱子心切,表面为了皇上冲喜,实则是为了帮太子拉拢边家水师,为已所用。

倘若戚为的话说得太直白过满的话,农彩衣真怀疑他已然战队四皇子了,可他这这么带一丝话头,要不就是真心实意心疼自己,要不就是这个人深得可怕。

“大统领,”农彩衣停顿片刻,继续道:“按平常人家,我该唤你一声哥哥,小妹有个不情之请,只求哥哥给我一句实话。”

戚为怔了怔,摸了把被风吹散的鬓发,“但说无妨,老臣定知无不言。”

“当年,护国侯…上官家真被满门了么?”农彩衣声音有些发颤,被金铃清脆的撞击声掩饰住了情绪,待戚为听清反应过来时,她又接着看似随意道:“传闻域西土匪头子也叫上官,不知哥哥是否知道此上官为彼上官么?”

戚为背后一僵,紧接着冒出层层冷汗,他不知农彩衣突然问及前上官家之事是何意。

常年跟在皇上跟前,说自己对此事一概不知太过假,可这完全是朝堂上一些胡乱猜测,毕竟谁也没见过西域土匪头子。

皇上卧床这几年,叶家世子只来过朝都述职一次,当然主要也是来要越欠越多的军粮。

每每让他剿匪,就巧遇外敌入侵,朝堂也不敢说什么,毕竟拖欠个一年的军粮不是小数目,偶尔有几个大臣会上奏弹劾叶家,也被一茬又一茬的政敌给揪着小辫子往死里下狠手,说你包从祸心啦,损害江山社稷啦,以至于到了建安十三年,基本无人敢提叶家剿匪之事了。

朝廷当然也派人去探过西域四州,不是有去无回,就是连上官玥的面都没见着,唯一一个既见过土匪又回来了的禁军小统领,画过张上官烛龙的画像,身材高大魁梧,五官如刀削般锋利,眼角有条疤痕,没有一点儿上官家的影子。

“大统领,本宫并无他意,随口问问罢了,毕竟…毕竟与上官年少时有过一面之缘。”农彩衣像是看中戚为心中所想,善解人意的说。

“长公主,并未老臣故意隐瞒,单就看画像而言,并未彼上官家的孩子。”

马车内的农彩衣无声又长长叹了口气。

“长公主,边将军来了!”戚为话音未落,只听见马蹄齐震,犹如千万只擂鼓齐齐敲响,震耳欲聋。

延绵数里的轻骑均是红袍加身,隔空望去,犹如一条巨大红色长龙翻滚而来,南洋军旗迎风猎猎作响,气势如虹,马蹄扬起的黄沙,沙尘暴似的扑面而来。

为首的副将边岩下马,长喝道:“行礼!!!”

马背上的红色轻骑动作整齐划一的跳马背,单膝跪地,甲胄随着动作发出铿锵有力的撞击声,齐齐喝道:“恭迎夫人!!!”

随行的太监嬷嬷侍女礼监官哪见过这气势,被吼得找不着北,贵为禁军之首的戚为都止不住要压住狂奔乱跳的胸口。

他想收回方才同农彩衣说得那句:“体弱多病。”倏地又反应过来,并未瞧见戴面具的将军。

“你们将军呢?”戚为问道。

回答他的是马匹的嘶鸣声,随后马蹄声为着马车绕了过来,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上坐着位身穿白袍面带戴白底红纹掺金丝的獠牙面具的潇洒身影。

“嫁新娘,嫁新娘,嫁着新娘上花轿,咦!是新郎啊!”

这段嬉笑童谣在严归云看见边府张贴的红喜字后在他脑中闹肚子般时不时来一下,搅得他头昏脑胀,直至见到农彩衣大红绸子的马车后,朦胧中的童谣直接一泻千里,清晰清楚的他脑中回响。

红色花轿结合大红色礼服,这是成亲的场景,严归云有种呼之欲出的想法,自己娶过一个坐在花轿上的新郎?

他立马被自己大胆猜测吓了个激灵,不等戚为来阻止,严归云已经用刀鞘挑开帘子,冲着里面还未来得及盖喜帕的农彩衣说道:“咱聊聊?”

马车内的长公主没有一丝惊慌失措,仿佛她也在等着这一刻,颔首道:“大帅请!”

在一众礼官陪嫁送亲迎亲人的目瞪口呆下,二人纷纷下了马和车,一前一后走进路边的小林子里,戚为显然再次被震惊到,向边岩投来询问的目光,后者无辜的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