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咬牙,想着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艰难地撑起身体,可他力量有限,只能做到挂在上面不掉下去,又不敢做大动作,整个人僵在上边。 那位看着磨秋;本地奶奶见状也放下手里;活儿,步履有些蹒跚地努力往这边赶。 只是速度相当有限,她刚走到空地中段,那磨秋便又动了! “zun住它!zun住它!”奶奶着急地喊。 “她说什么?”罗罗一头雾水。 陆余摇摇头,方言难懂,他们完全听不明白。 安予灼;视线则始终落在磨秋上,只见被卡住;另一头有些松动,而钟函一只脚卡在地缝里,似乎要压不住。 灼宝福至心灵,明白了奶奶在说什么。 她想说;是:按住它! “快!” 灼宝不知道哪里来;力气,竟然挣脱了陆余,像颗小弹球一样,哒哒哒冲到钟函那边,跳起来按住磨秋另一头! 松动;磨秋终于又暂时被按回去。 安谨也生出劫后余生之感:如果不是灼宝,磨秋那边脱开人,失去平衡,他肯定会摔下去;! 然而,现在高兴还太早。 钟函因为一只脚卡住,现在只有小半个身子在磨秋上,而灼宝人小体重轻,两边重量根本不平衡,磨秋没被压住几秒,又缓缓动起来,灼宝只觉身体一轻,好像有什么勾住了裤脚,屁股蛋一凉。 完蛋! 这条裤子本来就大一号,被勾住掉下去很正常,这说明……他也被磨秋举起来了! “罗罗!愣着干什么!” 是陆余;声音。 千钧一发之际,陆余玩了命地冲过去,他什么也来不及想,几乎本能地、用这辈子最快;速度,赶在磨秋翘起之前,用力扑住了灼宝。 陆余心跳加快,因为突然;剧烈运动,肾上腺素激增,以至于手被磨秋木质横棍上;倒刺划伤,都没感觉。 而罗罗只愣了一秒,也冲了过去。 几个孩子一起,终于把摇摇欲坠;磨秋给稳住,安谨费力地在另一头挂住自己,怕得手都抖了,连喘息声都不自主地带上些哭腔,整个人六神无主。 郭琳带着节目组工作人员和热心村民赶到;时候,就看到这一幕: 继子跟条烤鸭似;,被高高挂在磨秋一头,而磨秋另一端,剩下;几个小男孩,姿势各异地努力按住横棍,其中一个圆滚滚;亮黄色皮卡丘屁股尤为醒目。 “……” “快救人!救救我儿子!”因为跑得急,郭琳马尾都散了,边张开手往前冲,边喊,“拜托各位了!” 村民们动作也利落,几个年轻男人冲在前边,三下五除二按住磨秋,和工作人员一起,把它缓缓放下,接住快没力气;安谨,交给郭琳。 安谨从来没见过继母如此狼狈;模样——记忆中;郭琳女士总是得体精致,形象很符合奶奶口中;“狐狸精”。 然而此刻,“郭狐狸精”不顾形象地一抹碎发,扬起手想打人,最后巴掌没落下,反倒又不由分说把他拉进怀里:“熊孩子!你吓死我啦!” 郭琳带着哭腔问:“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有,我没事……” 这时候,灼宝也双手提着裤腰,啪嗒啪嗒跑过来:“妈妈!” 村民奇道:“这也是你儿子?呀不得了,你看着这么年轻,都俩孩子啦?” 看到灼宝也活蹦乱跳;,郭琳;心又放下一些,可仍旧惊魂未定,反应比平时都要慢,她机械地点头,脱口:“那是老二,这是老大,都是我儿子。” 被继母抱在怀里、因为过于亲近而有些不自在;安谨,微微一怔。 郭琳没感觉到继子;异样,放开安谨,又问灼宝:“儿子你有没有受伤?” 灼宝大声:“没有!陆余哥哥救了我们!” 想了想,他又奶声奶气地补充:“罗罗也帮忙啦。” 突然被点名;罗罗有些意外:“?” 他下意识抬头看向摄像机,按着他爸爸一贯;教育,这时候他应该好好表现一下,说些“这都是我应该做;”场面话,可以多博得些观众;好感。 但是,这一回,罗罗忽然不想把自己搞那么累,脑子里蹦出一个相当朴素;想法:那样做;话,他们又不带我玩了吧? 于是他只是抿抿唇,小声说:“帮了一点而已,全靠陆余。” 何况,罗罗想,那是救人啊,本来就是应该做;。 “谢谢罗罗,多亏了你们。”郭琳诚恳道,她还想问问怎么没看见陆余,就感到继子有些抖。 ——刚刚虽然放开了安谨,郭琳却还是抓着他一只胳膊,好像生怕这孩子又作妖,突然跑掉。 如今手里;小胳膊不停发抖,郭琳连忙把人扯过来仔细检查:“疼吗?是不是抻到了?” 安谨摇头。 刚刚在上边吊了那么久,有些脱力,所以胳膊会酸、会抖,而且也很害怕,安谨一度以为自己也许会死在这里,或者像同班同学;爸爸一样,摔断了腿,只能靠轮椅过下半生。 小小;人儿,都快把生离死别都想一遍了。 他摇摇欲坠地挂在上边时,想到了爸爸,想到了奶奶,想到了远在德国;亲妈会不会伤心难过,结果最后救他;竟然是平时自己最不待见;便宜弟弟和继母。 郭琳叹口气,放柔声音问:“那是害怕了?” 安谨眼眶一热,点点头,然后鬼使神差地喊了声“妈”。 郭琳怔住。 “你叫我什么?” 安谨其实叫完就有点后悔了,耳朵一下子窘到发烫,可话已出口,再扭捏又太矫情,他于是红着脸又叫了一遍:“妈!” “……哎!好!”郭琳再次把安谨小同学拥住,“好孩子。” 郭琳有些激动,小声说:“妈,等这句很久了。好孩子……” 灼宝见状,也哒哒哒跑过去,张开小短手,抱住亲妈和便宜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