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惠安也反应过来,愤怒在胸腔内交织。 这个平阳侯独子向来看不惯殿下,如今居然还敢在生辰宴上用兔子来惊吓公主! 惠安甚至顾不得自己稳妥的处事风格,想出声呵斥陆逸之。 谁知染春动手更快。 一旁的陆逸之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便被萧雪禾身边的宫女推开了半尺,他有些莫名其妙。 “你什么意思?送你的东西不要便算了,也不用使唤下人来推搡我吧?” 说到这里,陆逸之想到了什么,眸光一凛,语气也变得冰冷了起来:“萧雪禾,你就这么厌恶我?” “对着旁人笑得那么灿烂,对着我就避如蛇蝎?” “我平生最恨的就是你这种表里不一的人。” 萧雪禾好容易才止住了发颤的嘴唇,调整好自己的呼吸,闭眼道:“陆逸之,我从不向别人解释我自己。你爱怎么想便怎么想,我管不着,但你也最好别来管我。” 被两个宫女挡住了视线,陆逸之看不到她惨白的脸色,以为她故意惹自己生气,心中怒火腾得升起,觉得好心送她兔子,反倒被她厌弃的自己,真是窝囊透了。 他气得发笑,反唇相讥:“景和公主好有骨气!你这幅尖牙利齿的样子若是早些让旁人看见,恐怕也不会得一个四处讨好的‘软柿子公主’的名号吧?” “软柿子公主”的名号是内教坊的贵女们私底下偷偷流传开来的。 因为萧雪禾向来与人为善,不仅对后宫嫔妃顺从孝顺,对待下人也十分和气。贵女们觉得她做作,便起了这么个外号,嘲讽她做事从来不敢得罪人。 话说出口,陆逸之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过了,但想到是她无礼在先,也不愿做那先低头的一方。 萧雪禾懒得跟他掰扯,转身就走。 陆逸之烦躁地“哼”了一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一个穿着紫裳的女孩正巧从对面走来,一个没注意,径直撞到了陆逸之身上。 “哎呦!” 那女孩身子一歪跌在了地上,娇气地哭了,给陆逸之本就烦躁的心又添了一把火。 “给小爷滚开!” 他这一声直接吼得女孩愣住了,畏畏缩缩不敢再哭泣,直到后面的宫人讶然叫到:“二公主殿下您没事儿吧?” 萧雪柔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个公主。 对啊,她可是公主啊,面前这个家伙是什么玩意儿?敢吼她? 于是她“蹭”地起身,指着陆逸之鼻子臭骂:“竖子!胆敢对本公主不敬!” …… 萧雪禾坐在茶凳上,看着远处争执不下的二人,微微勾起唇角。 挺好的,恶人自有恶人磨。 这时,皇帝正好带着一群大臣走了过来,萧雪禾理了理自己的宫装,一身青色如雨后远黛,与略带清冷的绝色的容颜相得映彰。 她就这样施施然走到皇帝面前,乖巧顺从地行了个礼。皇帝龙心大悦,不住地和大臣夸耀自己的这个女儿。 “景和识大体、明大理,是朕最出挑的孩子。” 然而萧雪禾很快就让这位帝王意识到,他的景和不仅识体明德,而且才情出众。 萧雪禾即兴而作,一首《清平乐》歌颂帝王止战乱、平天下,讨伐齐国□□,还世间海晏河清…… 言辞激荡,胸怀丘壑,竟将这帝王风流写了个淋漓尽致! “好!不愧是朕的景和!”皇帝抚掌大笑,席间大臣也附和叫好。 除却一人,喝了酒,面色红润,听了萧雪禾赋诗之后,嘴角居然扯出一丝不明不白的笑。 “阿父?” 陆逸之一唤,平阳侯才蓦然反应过来,看向庭院中央那个惊才绝艳的少女。 二十年前,京城宁氏的大小姐也是在这样一个春日,在众权贵纨绔面前吟诗一首,得无数才子为她倾心。 时过境迁,如今她的女儿和她一样,亦是风华绝代了…… 皇帝越看这个女儿越舒服,当即大手一挥,赏赐她宫中仅有的两匹青州贡锦,又将城外新建的琼华山庄赐给了她…… 酒过三巡,他甚至一时兴起,给了萧雪禾一个特权:“以后景和可以找朕提三个要求,只要有理有据,朕会通通满足!” …… 初夏的鸣蝉开始振翅,青绿的叶芽早已舒展。 惠安从回忆中醒过来,发现萧雪禾看向她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澄澈通透,也不知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