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直接暴出了一声厉呵,魔音穿耳。 沈栀心面色微变,却是被吵到的。蹙着眉连退了好几步,好似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般。看得那三人一个没忍住谁率先“噗”了一声,在死寂般的环境内无比突兀,王玉茜的脸色更是难看了。 缓和了好几息,王玉茜才调整过来。她冷着脸望着沈栀心摆在面前桌上的琴,勾勾唇角,“看来沈姑娘来琴会,应当也是因为懂琴了,不如给我们露上一手?” 沈栀心刚想拒绝便又被打断了,“这可是琴会,如若你来不是为了切磋琴艺,那我就只能请你们几位出去了。” 这针对她一个人还不够,还要连累旁的人。 沈栀心回头看了一眼被无辜牵连还有些不知所措的林满儿,只能叹了口气,将琴拿了出来。 关于沈栀心的事情,前些日子里王玉茜早就已经调查过了。其实也没多少消息,但好懂得很。 一个自幼出生在商贾之家身份低贱的丫头片子罢了。若不是落入冰湖后有人救了起来,恐怕早就已经没命了。 不过她这般费劲心力地去查那个人是谁,竟是一无所获。 沈栀心的手指虚停于琴弦之上,好似也不过敷衍,并未做什么准备功夫信手拈来。如泣如诉的琴音袅袅,似凉风拂过耳畔,勾起心中思绪紧紧揪起。 随即不过手腕速度一慢,行云流水的琴音由此又转为绵长,似涓涓细流,将方才撕裂开的伤口又轻缓抚平。或急或缓,似拨弄的是人的心弦,引人忘却俗世纷扰,却又在琴声中忆起往事,被牵着回顾。 “你这是做什么?” 众人本还醉心于琴音之中,一声极冷的呵斥,大家如梦初醒。 几乎同一时间琴音戛然而止,一柄明晃晃的剪刀闪着寒光,随之而来的是琴弦崩断的声音。失控的弦朝着沈栀心的指尖略去,划出了一道不浅的伤口,血珠很快溢出。 “王玉茜你太过分了!”李予微这暴脾气终究是忍不住了,也顾不得心上人的妹妹是不是就坐在旁边看着了,直接就上前擒住了那个动手的人。 王玉茜的走狗罢了,一看便知是她下的令。但她却摆出了一副受害人的嘴脸,“李小姐你叫我作甚?我离得这么远,与我何干呀?再说了,那琴弦崩断,难道不是因为她弹得太难听了导致的吗?魔音穿耳啊……连琴都受不了了。” “我可什么都没干呀,是那琴弦自己断的,你快放开我!”有王玉茜撑腰,那人更是无所畏惧了,拼命挣扎。 李予微难以置信地去看向旁人,竟是没有一个敢站出来说一个不字的,她们分明就是在颠倒是非曲直。 沈栀心压住渗血的伤口,平日里总柔和的眸子里如今满是寒霜。 王玉茜的注意力当然一直都在她的身上。她有些意外这个应当没半点胆识的小丫头竟然敢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但更多的却是觉着好笑。 毕竟就凭她,拿什么和她斗? 她今日就是在这里颠倒是非了,黑的都能给他说成白的,谁敢得罪她? “我向来是没什么能忍则忍的习惯的。”沈栀心声音平缓无波。 饶是谁都未曾想她放下琴起身,竟是一巴掌直接掴在了那洋洋得意的走狗脸上。极为清脆的一声响,所有人都呆住了。 这也是沈栀心头一回甩人巴掌,震得整个手臂都在发麻。 但如何说呢……还挺爽的。 “我不管你有何理由,你敢这样对我收到的生辰礼,打你一巴掌都是轻的。”那人也明显是被她一巴掌给打懵了,侧脸很快就红肿了起来,泪水要掉不掉。 “姓沈的,你敢动我的人!?”王玉茜也回过神来,张牙舞爪的模样活像个泼妇。这在众目睽睽之下,和打在了她的脸上有何区别? 她沈栀心又不是吃素的。 若不是王玉茜离她太远了些,这一巴掌也不一定会打在这人脸上。沈栀心刚回眸打算教训她就忽然愣住了,不知何时门口竟是又多出了几个人来。 为首那人一身玉白,银线绣出的卷云纹停驻于左肩之上栩栩如生,清冷飘渺,更添疏离。 王玉茜意识到了之后转身,表情就完完全全僵在了脸色,结巴着开口:“乔公子,你怎么会……” “我来与不来,未必还要向你汇报不成?”乔云鹤毫不遮掩对她的抵触,尤其是在瞧见沈栀心的手后,那双眼变得愈发冰冷。 “乔公子,你听我解——”王玉茜倍感不妙,伸出手想要拽住乔云鹤,却是摸了个空。 乔云鹤已然是快步走进了室内,在众多贵女的注目礼中毫无顾忌地牵起了沈栀心的手,力道极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