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颔不由感慨,“你瞧着人柔柔弱弱的,竟然出手这么干净利落,当时好多人都同我般吓傻了。” “我儿时体弱多病,也没读过什么书。”沈栀心停下了动作,若有所思,“但娘曾教过我,人不可不向善。可敬人者,人恒敬之,辱人者,人恒辱之。若是都被人欺到了头上还一味退让,那不是善,而是懦弱。” 任雁儿闻言,一拍腿便感叹了句“说得好”。 “大智慧呀,说起来今日见你同李予微建议时,那番话我听闻也觉得颇有道理。不知你爹娘是否给你请过什么夫子?” 沈栀心摇摇头,回道:“不曾,倒是闲来在琴棋书画方面修生养性学过点皮毛。那些只是我个人的看法,不一定准确。” 她回眸看向欲言又止的任雁儿,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问我?” “……有这么明显吗?”任雁儿的脸颊绯红,有些难为情,“其实前不久有媒人到府上替我说亲了,门当户对,八字也合,不已时日就要上门议亲了。” “听闻他心悦娴静的女子,虽说我这性格截然相反,但还是想给他留下个好印象。” 不曾想竟是这般大事,沈栀心有些犹豫。 “你但说无妨,不必顾虑太多!其实我也困扰许久了,多个人同我说道也是极好的,也只是想参考参考你的意见。” 听任雁儿这么说,沈栀心才沉吟片刻后开口道:“其实我是觉着,咱们大可不必因为“传闻”二字而行动的。” “此话怎讲?”任雁儿一愣。 “传闻之所以为传闻,正是因为其不准确性,因此去改变自己,我觉得得不偿失。” “想来那公子应该也对你已经有了几分了解,待这亲定下,你们便是要过一辈子的了。若是要一直按照他的喜好来,那岂不是失了自己?” “我觉得任雁儿现在就极好,活泼、乐观、单纯善良,与其在他面前表现出一副娴静的模样,倒不如借此机会将真实的自己展现与他看,你觉得呢?” 任雁儿思索着没说话,片刻后坚定地点了点头,“我觉得你说得对!我就是这般女子,若真装出副他喜爱的模样,我也做不到扮演一世,倒不如借机让他多了解真实的我!” 说完,她如释重负地散了口浊气,笑笑,“不曾想心心你竟如此通透豁达,今日多谢了!” 二人说说笑笑一番后,任雁儿用肩头轻轻撞了撞沈栀心悄声问道:“那心心你有心悦之人吗?” 沈栀心一愣,摇摇头,“不知,没有考虑过。” 说到底,一直都被关在府上治病,哪里还有这份闲心? 任雁儿瞪大了眼,说道:“我不信!乔公子都不足以令你动心吗?” “你可不知道!我去请他过来镇场子的时候,他一听是你的事情,可着急了!和平日里一点儿也不一样。” 沈栀心心肝一颤,她哪儿敢同乔云鹤相论? 脸上不由得感觉有些发烫,连忙解释,“那自是因为我是他挚友的幺妹,总是要关照些的。” “是吗?可我瞧着不像啊……”任雁儿看了一眼沈栀心,眉眼弯起,“你也瞧着不像不喜,脸都红透了。” 沈栀心愣了愣,抬起手背贴上脸颊,发现确实烫得要命。 “我……” “心心。” 她匆忙回头,无措的眼对上了自远处徐步走来的乔云鹤,瞧见他手里好似还提着什么。 这一刻,沈栀心心如擂鼓。 他含笑的眸子在瞧到沈栀心的那瞬间凝固,沉着脸色快步走来,掌心不由分说地贴上了她的额头。 “烫成这样,还在这里挨罚?” 闻言,沈栀心悟了,这哪里是什么动心,分明就是发热。 她正想道谢,却感觉乔云鹤的声音渐远,模糊不清了。在他关切的目光中,沈栀心感觉自己双腿一软,两眼一黑就直接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