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皇宫又怎么会轻易走水?” “我也很怀疑,想着是不是有人害她,却想不到理由。她虽立下赫赫军功,可一不在朝为官,二无封侯封爵,又怎会挡着别人的路。”窦三垚也悄悄的打听过,可惜什么消息也没有。 是啊,她又不在朝为官,也不会功高盖主。段朝旭也沉默了,难道真的只是意外吗? 将近中午,忠信街上突然热闹去了起来,车马粼粼,尘封的周府大门被缓缓打开,侍从们洒扫清洁,街坊们纷纷出来看热闹,打听着是不是周家人要搬回来住了。段朝旭人在书房,心神不宁,他担心有人进了霁月院,打扰了她的清净,几次起来走到院子里徘徊张望。 夜幕降临,周府里点起了灯火,门口悬挂着的四盏灯也亮了起来,昔日里寂静的夜,似乎也热闹了起来。孙媌做好了晚饭,看段朝旭还是院里徘徊,“要不我过去看看吧?” “算了,里面人多。” “我刚才听他们说了几句,好像是周姑娘的忌日要到了,周府的人要来祭拜呢。” 她的忌日?段朝旭长叹了一声,“是什么时候?” “具体日子不知,看情况还要过几日吧。” 今日是五月二十九日,六月将至了,“你帮我多注意一下,今日衙役也来了一趟,你在家里也小心些,左右邻居能不往来就不往来吧。” 孙媌摇了摇头,七弯八绕的事多,“你们人就是麻烦。” 人声渐静,段朝旭悄悄的进了周府,府里的杂草被铲除了大半,看起来整洁了许多,来到了霁月院里,院中依旧,周府侍从应该还没洒扫到这里,段朝旭四下看了看不见周暮染,不会是出门了吧?转了一圈没看到正想走,就看到了书房里亮起了灯,周暮染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了?” 段朝旭走了过去,推开了书房的门,周暮染端坐在书桌后,神态自在,段朝旭稍放心,“听说今日府里来了人,我来看看。” “没事,应该是家里人要过来吧。”算了算日子,也是到了她的忌日了。 “他们每年都来吗?”之前来周府里,那杂草丛生的荒废的模样,少说也有两三年不曾整理过了,段朝旭觉得应该不是每年都来才是。 “我爹娘常驻北境,弟妹还小,这里是旧府,其他亲戚就算祭拜也不会往这里来的。”人死如灯灭,纵然会惦念,也知再难相见,来这里徒增悲伤也没必要。 “我看过几日也会打扫到这院子里,这院里处处纤尘不染的,怕是要吓着人。”其他地方都是层层灰尘丝网,唯独这里干净,总是说不过去。 “没事,就当是这里比较特殊吧。”周暮染轻笑,“你回去吧,不用担心我。” 看她不在意,段朝旭也只好先离开了,刚转身,忽的书房里灯灭了,周暮染看向了窗外,书房的窗开着一扇,恰好可以看到庭院里的情景,只见得一男子走进了庭院。 男子身姿颀长,相貌堂堂,玉簪束发,身着玄色衣袍,手中提着一食盒,龙行生威仪,夜色里也难掩满身尊贵。看到他,周暮染微微皱了下眉,“别出声,躲好了。” 段朝旭站在窗侧不懂,偷偷的往外看,只见男子在水榭上停了下来,将食盒放在石桌上,打开盖子拿出了里面的东西,一盏香炉,两根白烛,三柱清香,三碟果品。点烛火,燃清香,他未弯腰拜,只是将香插在了香炉上,眼看烟袅袅随风,他怅然一叹,“一晃又是一年了。”他在旁边坐了下来,“你向来不记事,怕是把这世间的一切都忘了吧。” 他的声音不大,幸好段朝旭耳力不比常人,倒是听得清楚,看他模样,应该是二十七八岁,年华正好,神思哀伤,趁夜来祭拜周小姐必是别有缘故。段朝旭想着这周小姐活着的时候也是该谈婚论嫁的时候,难道是她的意中人吗? 段朝旭偷偷看了周暮染一眼,周暮染只是看着水榭上的人,神色平静的听着他说话。 “这几年北境很安宁,没有战事,你可以放心。朝中也好,那些人还是念念叨叨的,这个不能那个不可的。”男子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平常事,说着说着又长叹了一声,轻声的唤了周暮染的名,“暮染,我后悔了,是我的错。”墨色的瞳孔像是夜空,慢慢的湿润了,像是缀着星光,“都是我一意孤行。想来,你一定不愿见我,我还总是来烦你。” “暮染,你就再多让让我吧。” 三柱清香燃尽,男子站了起来,收拾好东西离去,寂寞的身影像极了天上那轮孤月。 周暮染一声叹息,这又是何必呢?当年事早已过去,他是活着的人,何苦惦记着她这个死去的人,年年来此,年年如此。 段朝旭微咬了咬唇,确认来人走远了,方小声的问道,“这个人是你家亲戚?”那般情深的一声声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