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复了一遍周暮染的话，段朝旭只觉得有些脸红，送个糕点还真的有名堂啊，七弯八绕的他都有些晕。闻言钟棠抚了抚花白的胡子，倒也是个聪慧的孩子，“这糕点不错。”

段朝旭礼貌的笑了下，又稍坐了一会就告辞出来了，直出了书院大门，他才放松了些，不愧是太傅，那气场真的镇得人心慌，驱使着马车返程，离着书院远了些，段朝旭神色有些凝重的对着坐在旁边的周暮染说道，“那位顾小姐身上还有妖气。”

周暮染顿时皱眉了，“朱府里还有妖？”

段朝旭摇头，“也许不是在朱府里。”

周暮染心思一转，“在书院。”

“嗯，刚才我只是稍微看了一下，书院里确实是有妖气盘绕，与顾小姐身上的妖气相似。”没有好好的细看，段朝旭也不能断定是什么妖，只能等之后进入书院里再好好的查看了。

“我可是付了银子的，妖没捉到，就是你的责任。”

“好，我一定捉到这只妖。”段朝旭扬了扬缰绳，驱使着马车返程。

离了玉篁山麓，回城北需经过小镜湖，长宁城里有两湖，一是城北城西之间的小镜湖，和靠东边的澄西湖，两湖之间有径河相连，其余支流分布形成长宁城里的水路。大秦的都城靠东，东望澄山，西有玉篁，南依云山，北枕苏山，两湖相连，城外有淮河，水流向东。

小镜湖周围，民居林立，也有山庄别苑，街市众多，是城西最热闹的地方。将近午时，路上不时有马车经过，也有人纵马潇洒，牛车缓缓。周暮染坐在马车顶上，轻轻的晃着双脚，鞋上缀着的小珍珠轻轻的晃着，“持剑破苍茫，本欲乘风去，奈何笙歌起，摧我江湖志。”

听着她所表达的意思，段朝旭略歪了下头，“嗯？你还想闯荡江湖？”大秦还是有不少江湖门派的，大多是些靠家传武学兴起，或者是信仰传教的菩提门，也有一些除妖师组建的除妖门派。

周暮染双手舒展，比划了一下，“我若是江湖人，一定是个天下闻名的侠女，仗剑江湖，惩奸除恶。”

“你确实武艺高强。”单凭剑术，他胜不过她，她若是侠女？段朝旭想象了一下，青丝飘然，青衣持剑，一定是个最美最潇洒的侠女。

“何止武艺高强，我还好看，这样还可以抢个江湖第一美人的称号。”

段朝旭轻笑出声，神色缓和，眼里都泛着温柔，“不用抢，肯定是第一美人。”

周暮染落到他身边，看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现在倒不装冷静深沉了，自己也展颜一笑，“你笑起来还算挺好看的。”段朝旭微愣了下，看着周暮染的笑容，忽觉得今日这天气太热了些。

回到周府，周暮染就不见了踪影，段朝旭回到院里，孙媌见他还没吃饭，利落的拌了碗冷面给他吃，面条劲道，配几颗青菜一些鸡肉丝，拌着桃叶酱水，很是清爽美味。

吃完面段朝旭洗好碗筷，孙媌还在厨房里揉着面团打算做些糕点，段朝旭将碗筷擦干放到碗篮里，“这里毕竟是将军旧府，我一个平民百姓不好多待。过几日我会搬到隔壁的一个小院住，之后我还要去长渊书院读书，你想留下或者离开都可以。”

孙媌手停顿了一下，又继续揉面团，“那周姑娘呢？”

段朝旭还没告诉周暮染自己要搬走的事，自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打算的，她是鬼魂，应该更喜欢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今日他本可以答应住在书院校舍的，只是想到校舍里都是男子，她一个姑娘若来找他毕竟不便，所以还是选择自己住在外面。

他想着，一墙之隔，要见终究是容易些。

看段朝旭没有回答，孙媌继续说道，“听说世间的鬼魂不散，大多是因为心愿未了。不知道周姑娘有什么心愿，若能成全了她，让她没有了遗憾，也就可以放下这人世间了吧。”

段朝旭心中叹息了一下，她不曾说起过往，他也不好开口问，也不好跟别人打听她的隐私，也许他应该要问问的，“嗯。”

第二天段朝旭趁着早上买菜的功夫，顺便去看了看新租的院子，小院就在周府隔壁，隔着一条小巷子，因着周府闹妖的传言，主人家早就搬走了。小院一排房舍，家具一应俱全，院里还有一口水井，靠墙处还种着两棵海棠，枝繁叶茂，如今花期已过，枝头结着小小的果子。

小院房间已经被收拾得很干净了，只是院里的杂草还没清理，段朝旭特意进了一趟厨房，两口小灶，煮饭炒菜两不耽误，厨房的隔壁就是浴房，方便冬日里接热水洗漱。

从小院回来，就看到窦三垚在院里坐着，端着一碟子，碟子里是孙媌做的绿豆糕，绿豆糕是一朵小花的形状，他一口一个的往嘴巴里丢，看到他回来，窦三垚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小钱袋，“呐，给你的。”

段朝旭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