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男子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身子下意识地一颤,忙佯装低头掩饰眼底的惊慌,却又一次被熊挽笠将身子向后带。 很好,熊挽笠冷笑地勾起唇角,这人心里有鬼实锤了。 看着他嗯嗯啊啊地喊着疼,却始终不愿意开口,熊挽笠猛地一拽藤蔓,厉喝道:“说!” “你不说是吧?”熊挽笠指尖火焰升腾,逐步凑到他面前。 “啊啊啊啊啊——”年轻男子下意识尖叫出声,急忙道:“我……我忘了我忘了,啊不是,我没有我没有……” 这可真是不打自招,就连他父母和同村的几个老人家都看出了几分端倪。 “忘了?”天狐冷笑道,“你是忘了你的姓名?还是忘了你家住址?” “没……没忘……李长柱……养树村……”李长柱哆嗦着唇,眼皮都不敢抬。 “还有呢?”熊挽笠冷声道。 眼看着李长柱还想装傻充愣,熊挽笠竖着眉头就要唤出火绳时,他的父亲颤巍巍地开口求情,甚至身体一晃就要跪下,被韩青枝眼尖地唤出水流扶住:“护兽员大人、护兽员大人!您手下留情啊!俺们长柱就是为了治儿子,去打听打听,偶然听到了啊!” “在哪听见的?”卫欢涟忍不住开了口,他们从来不想用什么雷霆手段,但耐不住人家自己不说啊。 他爹也知道儿子若是当真清白无暇,早该老老实实地将一切奉告给眼前的仙人老爷。但往日长子的辛勤孝顺,无论是他们还是周边的父老乡亲都是看在眼底的啊,又怎么会犯那么大的事呢? “长柱啊,你平时不是最懂事了嘛,没有俺们就好好和人家解释,护兽员大人不会冤枉俺们的!”他的声音始终在颤抖,但其中又饱含着希冀,似乎在期盼着他儿子依然如平常一般老实本分。 李长柱看到他爹卑微求情的模样,一时间心如刀割,可他若是当真说出来,他爹只会更伤心的啊! “长柱、长柱……”身为母亲终究是最了解儿子的,她还是看出了端倪,乞求似的轻声呼唤着长子的名字。 年迈的老太太一想到若是儿子再不好好回答,那神通般的火焰便要再度烧到他的头上,便哆嗦着嘴唇道:“长柱,算娘求你的好吗?你就老实答吧!”说着,她就要向着李长柱的方向跪下。 李长柱目眦欲裂:“娘!娘!别!不要!我说、我说!” 他嘴里小小声地冒出了几个字,就在说完之后,身体便如失去了重量一般颓然而下。 祝遥生听见了,他说的是“赌场”。她这会也明白为什么这男子不肯说了,那般贫寒、家里还有孩子生病的家庭若是染上了赌一字,那就当真离覆灭不远了。 果真,他的父母双目无意识地瞪大,似乎失去了一切神采。 李长柱母亲喃喃道:“长柱啊,你一定是骗我们的对吧?护兽员大人问你你就好好回答啊,别整这有一出没一出的啊!你这样好的孩子,怎么会去赌场呢?我们家的条件怎么敢去赌场的啊?一定不是真的吧?” “娘……”李长柱泪如雨下,“我……我被猪油蒙了心啊!” 终于说出真相后,李长柱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托盘而出:“我家小蛋儿生病之后我便在闲暇之余经常会去城里打探消息,但是城里医馆收的费用实在是太高太高了,那是我们家不吃不喝卖几年粮食才能攒出的钱,那是真的要我老李家的命啊!” “但我舍不得我家蛋儿啊,他那么小那么可爱,叫我爹的时候甜到我的心坎儿里,我真见不得他这般受疾病困扰啊,于是我就在城里头给收人中黄的老头打工,每天也能多挣一点。” “有一次收人中黄那老头心善,看我每天愁眉苦脸的,便分了我一刀烧酒。我从没见过这种好东西,一口就给他喝光了,然后就感觉自己失去了神智一般来到了赌场门口。我那个时候想啊,凭什么这些城里人可以这么开心,而我却要为了救我儿子活得这么痛苦,老天真不公平啊!” “但我没敢拿我儿子药钱去赌,可我在门口站着,就有人叫我老爷,说新人来可以免费试玩,我就晕晕乎乎地进去,回过神来手上钱袋空空,还倒亏出去五个中品灵石!” 说到伤心处,李长柱涕泗横流,若不是他的双手被绑在身后,此刻恨不得狠狠地给自己两巴掌。 “就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有个黑袍男子过来,他跟我说他是来自南域的商人,若是我愿意和他做一笔生意,不仅能还清赌债,还能救我儿子的病。那个时候我甚至都想自刎了,可是他却给了我这个希望,我便答应了下来。而这笔交易,就是来这里捞一些奇形怪状的鱼然后交给他,而其中一种名叫文鳐鱼的你们所说的神兽的肉,便可以治疗我儿子的癫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