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鹤凝现下左右为难,一边仁义,一边是至亲。父亲贪污是事实,他们血肉至亲也是事实,他好意相劝,父亲不但没听,反而为了掩埋事实,要杀他灭口。 他们母子二人如今的痛苦,皆拜他这个所谓的父亲所致。江霓月看他似乎想了许多,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 “陈礼,你去书房,将那盒黑色匣子拿来给郡主。”萧鹤凝抬眸看向陈礼说,他这里的证据并不多,其实帮不了江霓月太多。 “是,少爷。”陈礼按照萧鹤凝的吩咐去了书房,将那黑色匣子取来,交到了江霓月手中,江霓月拿到了萧尚书的罪证。 心里得到了一丝安慰,本想就此离开,前去将军府和太医院,不料萧鹤凝叫住了她:“郡主,我有些话想和你单独说说。” 江霓月回头看他,从他满是忧虑的眼中看出,他有些话需要和自己私下谈谈,江霓月咳了两声:“红灵,你们先下去,我和郡马聊聊。” “是!” 萧夫人在红灵和陈礼的搀扶下一步三回头的从萧鹤凝房中离开,门也被带了出去。 萧鹤凝发自内心的笑着说:“谢谢,谢谢你及时出现,救了我,和我母亲他们。” 江霓月挑眉:“谢我?你不怕我,我杀了人,你不觉得我可怕?说不定哪天我不高兴了,我连你一起杀。” 萧鹤凝:“我不是圣人,你杀了别人,救了我。我为何要怕你,若是哪天郡主要杀我,想必是我做了旁郡主不高兴的事儿,郡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留我和陈礼一条生路可好。” 江霓月似笑非笑:“好啊,我答应你。” 萧鹤凝忽然变了脸,十分严肃的问:“郡主今夜为救我杀了人,可有想过后果?我爹是工部尚书,正三品官员,丢了一只手臂,别说是郡主不可私自用刑,就连陛下要对他用刑,都得经过三堂会审定罪后,再用刑。你今夜刑事冲动了些,我怕……” 看着萧鹤凝欲言又止的样子,江霓月心底划过一丝暖意。原来这还会关心她啊,今晚的事儿,冲不冲动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实在是压不住心中的怒火,况且这些人于她而言,不过是没有血肉的纸片人。杀了便杀人了,讲究那么多做什么。 江霓月站着也累干脆坐下说:“你怕什么?怕明日一早,霓月郡主美女救郎君的事儿,传遍大街小巷?” 萧鹤凝被她这么打趣着,一下没了话。 江霓月一脸认真的说:“萧鹤凝,我死不了,何况你爹贪污受贿本就是事实。他督造水利工程,偷工减料,贪污公款。前些日子,梁州城大雨。工程倒塌,整个梁州城被大水淹没,百姓死伤无数,失去家园的百姓流离失所。他贿赂当地官吏不准上报,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无辜的百姓因你爹而死,即使将他千刀万剐也抵不过。” 萧鹤凝的心,一下子掉入了谷底,他没想到父亲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可为人子女总想留着他一命:“郡主,我父亲年事已高,可否请郡主手下留情,放他一条生路。” 江霓月翻了个白眼,她能理解血肉至亲的牵绊,可错了就是错了,没有手下留情这一说。萧尚书立足于朝堂之上几十年,自己能否将他扳倒还是未知数。 江霓月冷笑:“萧鹤凝,今夜我杀了你们尚书府的人,砍了你爹的手臂。若他活着,会放过我?即使你想他活,想我死。可我偏要了他这条狗命,你又能拿我如何?” “我并无此意……”萧鹤凝眼眸中划过一丝慌张,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江霓月死,哪怕她将自己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或许动过杀心…… 她歪着头看着萧鹤凝惊慌失措,左顾右盼想要和她说些什么。每每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 江霓月起身:“等这件事结束,你我便和离吧,你可以回尚书府,或者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都可以。娶李云兰为妻也行,此后桥归桥,路归路,你我互不相欠。” 她说完话后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门,萧鹤凝看着她远走的背影。胸口传来一阵阵绞痛,他开不了口说他不想和江霓月和离。 说自己心里已经没有了李云兰的位置,想和她相敬如宾过要余生也是极好的。这些未曾宣之于口的话,像毒药一样一遍又一遍地腐蚀着他的胸口,疼得他无法呼吸。 江霓月将他折磨成当初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如何能释怀,明日一早便在朝堂之上状告他父亲贪污受贿。尚书府必定惨遭满门抄斩,他也是满门其中之一。 或许不日便他的死期,有些话不说也罢。以免徒曾烦恼,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江霓月离开风竹院后,直接出了王府独自一人赶往慕府。门卫看到来者是江霓月,直接将她放了进去。 这段时间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