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的雾谷这边,亦早非魅妖一族掌控。 能救此二城的只有迟问。 而她得先确认大娇死亡之后,操控一切的是否真的仅剩东方引一人。 谁要真去理解这个自恋又自卑的家伙啊。 “你不问问我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东方引咬了咬牙,“我等了你这么久,我坚持了这么久,我一个人努力了这么久……” “啊,多谢,可这哪一样是我需要的呢?”迟问十分敷衍地回应,“你侍神到底也没有极虔诚啊,这贡品一点也不对我的口味。” 她这个态度虽是即兴,但也存了点惹怒东方引的心思。 迟问需要快一些引出对方的后招,两城的百姓可是耗不起的。 她清了清嗓子,朗声总结,“但主要是你,本身就不对我的口味。” 东方引拧了拧眉,幅度不大,但他身后的山茶花树动静倒是不小。 花杈嘎吱嘎吱地传出被重物碾压的声响,茂密的花叶冠中,陆陆续续伸出了几个银色的巨大蛇头。 镜鳞擦过山茶花从,又缠上各段花枝,碾落几朵鲜花,半点不知怜惜。 “这是你的能力,那么大娇的呢?”迟问扫了一眼山茶花树,是八头蛇。 这大概是东方引的原身,那么烟城百姓被雾气剥下的伪装在哪,会不会像上次在海滩一样,凝成魔煞? “自然是也在此处的。”东方引笑着,“要解雾谷与烟城之患不难,只要你不出迷障,所有荒唐皆止于此。” “亦或是迟姑娘选择让外面的……那位,杀进来?哈哈,那迷障也许会解,但我和魔煞也会逃出去噢。” “然后继续为非作歹,用你和大娇的能力,继续再选两处城池延续这番荒唐,召我来解?”迟问忍不住,很不礼貌地翻了白眼。 “迟姑娘懂我。”东方引礼数依然到位。 “嘁,你还真是该死地迷恋给人出选择题啊。”迟问把招魂幡收起,“明明你自己就该死地矛盾。” 东方引这只妖,对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态度暧昧。他自小就怀揣这种不纯粹、不规矩的混乱情感在为人处世的每时每刻,却无人看出他有什么问题。 只因为他没有攻击性。 温箱里的蛇。 迟问眯起眼睛,反过手让掌中的芍药花瓣一瞬枯干。 迷障外的路笺手里亦有一片相同的花瓣,是刚才迟问塞给自己的。 她用木系灵脉加速这片花瓣走向衰败,而路笺也通过神印与迟问的联结,同步得到了一片凋亡的花瓣。 礼尚往来嘛,传个消息,顺便投他所好,她多有情调。 至于这轮转如何完成,那还得多谢东方引知无不言,让迟问即兴借用了一下他们轮换城池的把戏。 在面具、雾气和碎片都出于神子的基础下,迟问掉包两片同根而出的花瓣根本不难。 路笺反应很快,冥火直接烧上了山茶花树。 那是活物,迷障不动活物,故而东方引原身缠绕着的花树,就是路笺正在毁掉的这一棵。 “看来迟姑娘是选择放我一条生路了,莫非是心疼我侍神辛苦?”东方引的蛇身钻入地中,又换了一处,在他腰后伸了出来。 看着还挺像触手的,观感兼具了美与骇人。 “你这样的性格,干什么都辛苦,难为你活这么久了。”迟问抬手,摸了摸东方引近在咫尺的脸,“若真要我心疼你,我便送你解脱吧?” “甘之若饴。”东方引甚至闭起眼来。 “唉呀,这般受死多没意思,我允许你反抗,快做个斗士吧,小银蛇。”迟问说罢,附在对方脸上的手往下,钳住了东方引的脖子。 她比之矮了一些,于是干脆直接把这妖举了起来,朝他身后燃起的山茶花树推了过去。 两人一起扑进了火中。 镜蛇不怕寻常的火,但路笺的冥火,烧啥都能奏效。 而东方引还真不怕死,但他怕迟问受伤。 迷障果不其然直接破开了。 路笺在看到迟问的同时亦止住了自己的冥火。 “唉唉唉!”袋袋可太怕这鬼域之火了,但它同样心系主人,所以第一时间从逃得远远的位置又飞奔了回来,拉起迟问就开始检查。 “主人可伤到了?” “无事,乖。”迟问稳妥之辈,一般不作死,这两个男人都在她拿捏之下,不可能出错。 “少城主还真是……半分也不怜惜自己的子民!”袋袋转向东方引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