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和迟问很像,所以她一听便懂,断燎是肯定了迟问的推断:她若齐了神体,便可以不只一脉一魂。 “多谢指点。”迟问点到为止,又换了个问题,“师公自小与路笺相识,可知他究竟是什么妖怪?” “你确定他是妖怪?”断燎反问。 迟问不绕圈子,“世间生灵,不过仙妖人鬼,我用的排除法,初步判断他是只混了鬼血的妖。” “噢~”断燎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与你追寻的这个宁小草一脉的鬼血?” “他俩有些相像,但与路笺一脉的,应该是宁小草的生父。” “噢?”断燎反应不大。 迟问只能继续,“这同皁山里不就有人会寻亲溯源的本事吗?” 启境混血的生灵众多,大部分根本就寻不出种属,可若宁小草的生父恰是纯血,那就再好不过了。 大族之妖的贵血谁都想蹭,很多野生的妖怪都喜欢来同皁寻亲,怀抱一个没准自己是哪族遗孤的二代梦。 宁小草这样没爹的孩子,来这儿肯定是要走这一步的,寻亲也好,复仇也罢,不找爹剧情还怎么往下走。 断燎只笑,“宁安村底下藏了肃飔的原身,那小孩的母亲在妖尸里生的他,他怕是还没学会说话,便已经开始异化了,现在是个什么东西,很不好说啊。” 人身孕育的鬼躯,妖尸滋养的幼崽,确实很不好定论宁小草的具体成分。 “总之肃飔在他身上,我不找他爸,也要找他本人补上一刀。”更别说迟问尚且记得,那宁小草不仅是肃飔觊觎的,天境也窥视了他许久呢。 “天境也在意的话,那倒极有可能和路笺有关了。”断燎接过小二递来的同皁特色菜,示意迟问尝尝。 迟问尝了一口,酸得掉牙。 断燎便笑,还不忘解释,“你这么看着我,是不是觉得我笑得很神秘,肯定是隐藏了什么。” 迟问点头。 “误会了,我有雨林蝰蛇的血统,那一族笑起来都这样。” 用承境的角度诠释,约莫是:非常难过,但微笑唇。 “小时候我妈仗着这副模样,诈了我好多童年秘密呢。”断燎叹气。 迟问却听出了他不愿多聊路笺,故而坚持,“他十五月夜会不太正常,这事自小就有吗?” “……你跟我们妖谈正常,这本身就是个很为难的问题。”断燎皱起眉。 毕竟人类很喜欢说,反常即有妖。 而路笺,秘妖一只,史无前例,是妖中之妖。 按照断燎与之时有时无的友谊片段来回忆,他平时无论干什么都好,确比常妖稳上许多,也从未见他对任何事物有执。 之所以三辰殿会在十五宵禁,也只因这一天他的稳定程度会降到常妖水准。 而迟问做的,则是把他这一水准对半砍了一刀。 “但你应该没有惹到他。”断燎依然不太确信路笺昨晚失了控制,“虽然惹到他后果很严重,可他真的很难被惹到。” 路笺其实挺……爱憎不明的。 断燎认识他这么久,他的性子却从未变过。 这对一只妖而言是很难得的,命长的生灵,特别是境遇坎坷的生灵,自始至终都如初时一般纯粹,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但路笺就是如此,有时断燎觉得他高高在上悬于天顶,有时又觉得他不为所动画地为牢。 “他有些像风筝,像你们承境那种充了飘飘气的泡泡。”断燎比划了一下。 “气球?”迟问倒不吃惊断燎知道承境,启境的生灵年岁很大的有不少,阅历自是足够知晓另一境的存在,这不稀奇。 反之,承境几乎没人知道有启。 “气球。”断燎却觉得这个比喻也不算到位,便摆摆手,“总之他似乎得被人拽着,他……并不喜欢自由。” 迟问:? 断燎:“我甚至觉得他在圈养自己。” 像路笺这样子的妖,实力顶尖还毫无牵绊,就该为王为尊开疆扩土才是,他却哪也不去,谁也不惹,守在三辰殿里,每天的消遣就是…… “寻你在天境时提过的那些好吃好玩的东西。”断燎十分疑惑,“起初我以为他的执念在你这里,可是现在看着,也不是啊。” 路笺对迟问的在乎程度,估计还不如迟问对他,更遑论执念了。 “没关系,这种人设一旦开窍百分百是大情种。”她不着急,左右她迟问来启,又不是来谈恋爱的。 只是她恰好慕强,路笺于她若是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