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扔掉的是这只小奶狗,还是这只小狼狗? 都不是,我扔了只花孔雀(魅鬼上身版)。 迟问看向摆在她身侧的大手,是红漆也衬不白的小麦肤色,劲瘦的长指拖过窗棂,磨得齐整的指甲上是斑驳的血迹。 境灵:傻了吧。 迟问剑眉一挑:嚯,启境话本诚不我欺,就是这个肤色没错! 境灵:醒醒,是只有肤色没错! 迟问转身,双手往后攀住窗台撑坐了上去,“无妨,没等很久。” 她重新打量起这位神子旧识。 话本里的路笺多是清瘦少年的形象,而眼前的男子显然已出落完全,他较昨日穿得稍简单些,只一身灰底紫纹的劲装,加一件缠着金丝的墨绿大氅。 宽肩窄腰,利落挺拔,是不露脸很可惜的身段。 凸目龇牙的鬼面具还压在脸上,春飙从身后拂起半束的乌发,斜阳透进青丝流转,竟把屋内一直不散的靡靡瞬间洗净。 有这般要命的控场能力,他却偏用魅鬼的调调吐字,“昨儿走得那般着急,原是赶着到这偷欢。” “哪来的欢,吓都吓死了。”迟问双手一合,摁在心口,“若非你及时赶到,我怕是凶多吉少啊。” “倒是没错。”路笺轻笑,歪着脑袋,似乎在看迟问的手背。 咯啷,他今天戴的是单边的金属耳饰,敲出来的声音要更脆些。迟问照着对方的角度看向自己的手,那上面不知什么时候竟多了块灰青。 是只被风旋环绕的蜘蛛,那被一棍子碾碎了喉骨的鬼新娘手上,也有一个这般印记。 迟问当即翻过窗台跳到了屋外。 路笺跟了出来,她便解释,“虽不知你召我来所为何事,但肯定不是要我性命。” “嗯……怎么不要呢?”路笺反问。 迟问奉上备好的说辞,“一来我记忆有缺,与谁的旧恨都不记得,二来我尚是个人类,柔弱得很,你这般把我掐了,复仇体验大打折扣,多没意思。” “那旧恨可缓,新仇难纾,又如何是好?”路笺把尾音拖出了魅鬼牵魂的感觉。 他明明就很乐意披这塑料小马甲! 迟问愈发觉得小仙兽是这个画风,倒也颇有趣味,“你说的是,难为你受这般委屈,可我这不也没办法嘛,得应酬。” 她晃晃手,又指了指院外,“这村子也是可怜,我于私于公都不能放过外面那群妖鬼,你说对不对?” 院外情况惨烈,妖尸人尸皆有,死状分为两种风格:死得惨和死得极惨。 鬼新娘的亲友们属于后者,但妖尸数量不对,太少。 乡间小路适时送来几声童稚的呼喊,迟问循去,在隔壁的村子里碰上了剩下的妖鬼们。 求救的小孩被擒在一只约两米高的鸟妖手中,离得颇远,迟问粗略扫了一眼,没有别的幸存村民。 “咳咳,那位壮士,请放开人家小朋友,冲我来。”迟问把招魂幡往地上一杵。 众妖回眸,见那身着新郎喜袍的女子立在狼藉之中,低马尾,高立领,白靴染了一底子的腥,乍一看是个撩架的阵势,再一看脸上却是煦风细雨,那金丝眼镜把张扬的眉眼压着,整个人似乎透出了“爱与和平”四个大字。 迟问食指抬起,点了一下招魂幡上的小三角形,播了一首大悲咒。 妖鬼们哪会怕这种经文,这人类女子瞧着颇有气势,灵力却称得上低洼,根本不足为虑。 可紧接着他们却意识到自己的灵压不知为何,竟也直落到了与低洼平齐的水准。 “人类惯会的邪门歪道,无需慌张,我去收拾。”一个绿脸男人朝迟问走来。 迟问手痒得很,跃跃欲试,“救人前提开杀戒没问题吧?” 【主人,开杀戒就是开杀戒,你在梦里开杀戒,都有问题。】境灵回应。 “……”懂了,偶像莫得私生活。 那绿脸男人已行至跟前,“是哪个门派的新把戏?报上名,三辰殿定去拜访。” 降灵之术说来也不新奇,只是这般大范围大幅度的操控,他确是头一回见。 “地府科技,安全索命。”迟问没有等对方先出手的道理,旋起招魂幡直接削了过去。 男人急退,却避无可避,这女子看着斯文,招却极狠。旁侧的几只妖鬼只看到那白幡舞起盖落,又长又闪的织带轻飘飘地抚了一圈,咚,绿脸男竟一次也没能出手就被毙了。 众妖哗然,围杀而来,虽是灵力受限,好歹身为妖怪,生扑了这区区人类亦非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