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瞒得住? 张夫人一时哑口无言,眼下被拿了把柄,她也无可奈何,只得妥协:“你想如何?” 步妙君浅浅一笑,“第一,两家必须退婚,但你张家的退婚文书上,必须言明是你张家有愧在先,错不在我,第二,退婚后你张家可以另娶她妇,但必须得在一年之后,否则旁人会笑话我步家,于你们张家名声也不好。” 听到此处,张有景有些为难,“可月容已有身孕,耽误不得。” 张有景原本还有话说,可是在看到步妙君的肃然眸光后,声音弱了下来,不敢再说下去。 “你们张家要娶青楼女子都不怕名声受损,可我步家也是要脸面的人家,让她在外面呆一年再娶,这个要求不过分。” 步妙君刚说完,张夫人便立刻道:“此事我答应。” 原本她就不答应娶青楼女子,要不是看在儿子的面上,她绝不允许那个女人进门,即便木已成舟,张夫人也想拿捏住花月容,让她在外面呆一年,生下孩子,若是男孩,她再让她进门当妾,若是生下女子,张家未必会接纳她。 至于她儿子这边,一年时日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她了解自家儿子,也有的是法子叫张有景变心。 步妙君提的这个条件既是为了她步家名声,也保全了张家脸面,正合她心意。 母亲一松口答应,张有景便不敢再有话说了,只得沉默应着。 见她们都应下了前面两个条件,步妙君才缓缓道出第三个条件,“第三,退婚后,从此两家再无瓜葛,今后我若是再在外面听到你们张家非议步家或是我步颜半句,休怪我们不讲情面,拿你张家那点事来做文章。” 步妙君此番威胁是为了绝后面之事,她想彻底与张家断个干净。 不再像前世,张有景看清花月容真面目后,犹犹豫豫又来纠缠她,连累她被夫家误解,辱骂,连步家都抬不起头来做人。 “如此甚好!今日两家换回庚书,从此再无瓜葛!” 张夫人说罢,步惊鸿便招手唤来管家拿来庚书,站起身完成交换仪式,此后步、张两家再无联姻关系。 张夫人心满意足望着手里的庚书,张有景眼神却有些恍惚,就这么结束了? 张有景看向步妙君,以为她今日会大哭一场,可她脸上却无半点委屈,甚至无视他,眼神如此淡漠,令他心里有些失落。 他和步妙君算是青梅竹马,这桩婚事自小便定下了,他也曾以为会迎娶她过门,从此两人携手一生。 可没想到他遇到了花月容,花月容虽沦落风尘,却知书达理,不亚于大家闺秀,花月容懂他,知道他已有婚约,甚至几次想与他断绝来往,是他自己沉不住气,割舍不下这份感情,犯下了大错。 那日他本是要与花月容一刀两断的,却不想见花月容要跳河自尽,他才得知花月容已有身孕,不想毁掉他名节,才想独自承受,他如何忍心再抛弃她? 他只得对不起步妙君了。 张夫人正要走,却见张有景定在那里,目光落在步妙君身上,便厉声唤道:“景儿,我们走!” 张夫人拽了张有景几下,张有景只是望着步妙君叹气,“妙君妹妹,是我对不住你......” “你若是当真觉得对不住我,便做到我给的条件,今后再不要与我有任何纠葛。”步妙君侧身而过,不想看他一眼。 张有景欲言又止,又被张夫人硬生生拽走。 此事总算是了了。 “我可怜的女儿。”步夫人觉得愧对步妙君,起身抱住了她,嘴里碎碎念道:“当年若不是你爹醉酒逞一时之快许下这门亲事,而我又觉得那张有景老实可靠,也不会害了你。” 步妙君安抚道:“娘,早点看清张家的面目是件好事,总比女儿嫁过去才悔之晚矣的好。” 步惊鸿也道:“妙君所言极是,他日爹爹再替你寻一门好亲事便是了,不是非他张家不可!” “爹爹!”步惊鸿此言让步妙君心一颤,她立刻叫住了他,他爹后来为她寻了一门亲事,可谓惨到极致,步家几乎覆灭。 步妙君皱眉劝道:“女儿才经历退婚,年纪也尚幼,不宜在这几年内再度谈婚论嫁。” 步惊鸿摸了摸胡须,沉思着:“言之有理,罢了,此事日后再说。清羽来信说,不日便归,你先在家中替他张罗洗尘宴吧。” “是。” 爹爹口中之人正是步家养子步清羽,步清羽与步妙君姐弟感情颇深,此次步清羽外出做生意本要三月余才归,然而听说张家退婚一事,这才赶回来替她做主。 只是等他回来,此事早已经被她解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