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以后,每到猜面具的日子,梁子辰都会来翠云阁。开始他按照自己总结的规律,每次都选择很靠后的时间下注,观察哪个木牌下注少,就下注哪个,基本都可以选中。 本以为靠这招可以一直在中奖的队伍里,可事实上只连续了两次,梁子辰就发现这个规律无效了。 在那之后他就再也中不了奖。不管他怎样变换策略,下注最多的,下注数量中间的,都不行。 梁子辰没去猜什么寓意或者相关性,他知道那些没用。他老早就看出面具里面的字是如意现场弄上去的。以前哪个曲目下注少,她就选哪个,现在规律却变成哪个是梁子辰下注的,哪个她就不选。 别人可以看,单我不能看吗? 梁子辰抬起下巴,眯着眼看展示面具的如意,心中想到:早晚有一天,你的舞只有我才能看! 每一个猜中曲目的客人,都会经过梁子辰特殊的“注目礼”,似乎他想把每个人的样貌都记下来,然后说不准哪天把他们眼珠都抠下来。 这些客人的关注点都在如意身上,没人注意梁子辰的眼刀,只有如意每次都看得仔细。 看来他是打算一直在这里监视了,希望他不要影响自己的计划。 是的,如意是有计划的。即使每月只组织三次猜面具活动,但面具是不重复的,曲目虽然有少量重复出现的情况,但每次的舞蹈都是不同的。 按照以往所学和后来自创的,大约也只有十一支编排好的舞可以跳,若是超出这个范围,要么重复跳,要么就即兴跳。 但如意不敢即兴跳,临场发挥有可能会降低水准,水准降低了,可能就吸引不到那个人了。 那个人已经来翠云阁五次了,五次都下注。如意没有让他每次都中,只让他中了三次。 与其他客人不同,每次猜中后,他都很镇定,喜怒不形于色。观看表演时也异常镇定,而且存在感极低,若不是如意一直记得他的长相,恐怕也不会那么快就留意到他。 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意也曾旁敲侧击地和张妈妈打听过,可是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得到,张妈妈甚至说她不熟。 如意心中苦笑,对她来说刻骨难忘的一个人,张妈妈竟谎称不熟。 这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中等身材,圆脸窄缝眼,时常摆出一副弥勒佛似的笑容。说不上帅气,反而那笑容中透着一股浓烈的油腻之感。 如意如此关注他,当然不是因为他的油腻之笑,而是因为母亲死前接的最后一个客人,就是他。如意甚至还记得他叫做白公子。 五年前,如意和母亲林氏被卖入翠云阁时,她刚十岁,还没到接客的年纪,跟着母亲身边做个小跟班。 而二十六岁的林氏,即使年龄不小了,却依然容貌艳丽,身姿轻盈,比翠云阁里其他年轻的小姑娘都要有韵味。 比别人有魅力这件事,在妓院里,是幸事也是不幸。 接连不断有客人点名要林氏,可她一直不能适应□□的身份,但为了如意不受张妈妈的责罚,只有默默忍受着。 做一件自己不喜欢甚至十分抗拒的事情,是非常伤身体的。林氏的抵抗力逐渐变弱,经常会生病。一个多月的时间,她比刚进翠云阁时憔悴很多。 可有些客人,似乎就是喜欢这种病态美。如意记得很清楚,就是那个圆脸细眼的白公子,他向张妈妈提出要带林氏外出一夜。当时林氏患病在身,不想出门,可那男人却对张妈妈说,愿意出双倍的价钱。 一听双倍的价钱,张妈妈立马就想把林氏推出去,可林氏那天实在难受的紧,就跪在地上求张妈妈给她一天假,明日再去侍奉那位白公子。 看到她样子确实难受,张妈妈略微心软了些,满脸堆笑向白公子商量:“公子可否等上一日,待小女明日身体利落了些,我再派人给您府上送去。” “你找不到我的府邸!”那白公子眯着笑眼摇头,看着娇弱的吉祥眼神更加贪婪,也不与张妈妈纠缠,直接说道:“五倍价格!” 五倍价格!张妈妈心里乐开了花,没想到一个上了年纪的病秧子还能这么赚钱,管她病不病的,白公子都不嫌弃,明天送回来让她好生歇息几天就是了,也不会死人! 张妈妈乐呵呵地收了钱,也不管如意母女在旁边央求,就由着白公子将林氏带走了。如意因为张妈妈的狠心甚至还上前咬了她一口,但立马被旁边的龟公扯到一边,掌了好几个巴掌。 揉着红肿的脸,如意哭着回到和母亲一起的房间,躺在床上,担忧着母亲的身体状况,哭了半夜才睡着。 等到了第二天,一直到下午林氏才被送回,而且是被抬回来的。 如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