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栀夏看他半晌,嘴角几乎抿出一条线。 这下好了,烟没了,只剩空盒子。 陈聿眼尾轻轻一掠,在一片烟雾里瞥她一眼,倔强又挑衅:“怎么,那人差这一支烟?” 盛栀夏无言以对,带着无奈错开视线。 气氛怪,但又说不上哪里怪。 好歹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但之前完全没发现这人这么不讲理,别人的烟拿到手里还真抽上了。 但看他这一身伤,她也懒得跟他计较,悻悻起身,没再管空空如也的烟盒。 “用不着你买新的。”她打开门,头也不回地随手关上,“走了。” 木门一开一合,声音与光影都归于平静。 陈聿淡淡敛眸,在昏沉中发起呆来,烟灰落在指节也浑然不知。 - 周辰还以为陆哲淮会半路把他扔下车,可没想到一路未停,目的地是溪屿公馆的地下车库。 跟着进了电梯,周辰仿佛获赦,嘴巴叭叭的,三句不离感恩戴德。 电梯在二十七层停下,陆哲淮不疾不徐走出去,周辰屁颠屁颠跟上,等他按开密码锁。 一进门就闻到淡雅香气,周辰不禁感慨,不愧是精英男士,跟他这种糙浪的废二代就是不一样。 室内装修是沉稳内敛的浅色系,饱和度极低,家具也是极简的性冷淡风,几乎没什么花里胡哨的装饰品,一眼扫过去空得毫无温馨感。 周辰刚想在沙发坐下,屁股还没沾上去,一转头,陆哲淮眼睫微垂,掠来一个微带压迫感的眼神。 他服了,破罐子破摔似的一屁股坐下去:“我就休息休息,待会儿给你喷酒精消毒行不?” 陆哲淮什么也没说,淡淡收回视线。 周辰松了口气,默默掏出手机,靠着软枕打游戏。 一局结束,陆哲淮洗完澡,穿着深色居家服坐在酒柜吧台,神情淡淡的,给自己倒了杯酒。 周辰扫了一眼,拉弗格威士忌。 本来想舔着脸讨一杯,但这款着实有点烈,他喝不来,只好搭话:“你表弟那事儿,怎么样了?” “过段时间开庭受审。”陆哲淮浅饮一口酒,另一手按着手机,好像屏幕里有什么重要的人等着他回应。 周辰咂咂嘴,低头又开一局游戏:“够不省心的,陆伯知道不?” “他没有时间管这种事情。”陆哲淮说。 “也是。”周辰说,“处处有变动,最近我看路勝的股价也涨涨跌跌的,我还好奇呢,伯母怎么让你回来了,她不是一直想把你安排进分部吗?” 陆哲淮不以为意,淡声:“她想想罢了。” 他不一定会听。 “啧,我瞅着你是越来越叛逆了。”周辰瞥来一眼,“所以你到底是留在这儿考虑北上二选一啊,还是待在国外听候安排?” 陆哲淮勾着指尖轻叩杯沿,专注手机屏幕,并不抬眼:“多关心你自己。” “这话说的。”周辰心大,继续探听,“你这次回来有什么要紧事儿啊?” 安静片刻,陆哲淮不咸不淡地说:“哄人。” - 盛栀夏回到四季湾,洗完澡第一件事是找个靠谱的朋友,帮忙买那款香烟。 这边的普通超市里找不到单盒,橙色软件上面也买不了,朋友给她提供了一个正规渠道,在南城有实体店,但商家按条盒卖,将近四位数,购买前还得搞一系列认证。 折腾半天那边终于同意卖给她,她咬咬嘴唇,犹豫着付了款。 觉得自己多少有点没事找事。 飘窗有个大玩偶,她穿一条浅色睡裙躺在玩偶怀里,身上盖着空调毯。 头发刚刚吹干,发梢还有点濡湿,被她拨到衣襟前面,耳钉也取了下来,耳垂透着莹润浅粉。 一声轻响,卧室门被推开,姜子柔洗了澡戴个干发帽钻进来。 明明有两个房间,姜子柔非要和她一起睡,说半夜怕鬼。 “你在这儿住这么久,鬼上门找你了?”盛栀夏睨她一眼。 “万一呢!”姜子柔往床上一跃,窝进空调被里,“我又不像你什么都不怕,半夜无聊了还能找部鬼片来看,吓死人了。” 盛栀夏淡淡一笑,继续刷手机,看看想买的镜头最近降价没。 一晃眼,任务栏跳了条消息,是陈聿给她发了句“对不起。” 想想也没什么好计较的,她回一句“没事。” 姜子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