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爷,您别太过火了。”纪云庭还未说话,他身后的手下声音冷然。 场面一触即发,门外响起叩门声,屋内许久无人作声,叩门声渐渐消失。 没了脆响,衬得气氛愈加死寂,纪云庭坐着,对面的男人站姿慵懒,举手投足间还带着严冬寒气,叫人如坠冰窟。 “兴趣是可以培养的,能不能养起来,你做不了她的主。”纪云庭换了一个姿态,单手顶住身前的桌面,语气已然攀上薄怒。 港圈谁人不知纪云庭和善起来令人如沐春风,港城第一端方君子是宁寒舟,气度屈居于宁寒舟之下的人,唯有纪云庭。 这个男人一向是温柔代名词,喜怒形于色的时候太少,今日破例了。 纪云庭眼神沉冷,这种场合向来沉着的人突然动作变多,说明...... 心乱了。 “最多半日,温氏咬死不松口,那就各凭本事说话。”纪云庭压下心底暴戾,温声通知。 话落,男人垂眸扫过纪云庭按在桌边用力的手掌,唇边挂起的弧度多了些嘲弄,温子良面色浅淡,方才眼尾那抹似是淬了血色的病态,消失得无影无踪,纪云庭心脏微紧。 “难道不是一直各凭本事么。”温子良反问,话中有话,惹得纪云庭眼皮狂跳。 自温子良上位伊始,温纪两家何曾和和气气过,再到宁璃这件事,可不就是凭本事吃饭? 温吞懒散的男声强势灌入每个人耳中,雷哲就站在温子良身旁,温子良这话什么意思,他一清二楚。 六爷这是要在纪家的地盘气死纪云庭?? 说罢,温子良抬步绕过桌子直奔纪云庭走过去,纪云庭的手下见状便要冲出来,却被纪云庭挡下。 几人的小动作被温子良尽收眼底,温子良并未理会。 籣园是纪家的地方,但温子良却只带雷哲一人前来,明摆着是笃定纪云庭不会做什么。 来到纪云庭身侧站定,温子良捏起茶壶倒了杯茶,动作随性。 他依旧站着,纪云庭几乎被他全部罩住,退无可退。 热茶溅出茶杯,纪云庭攥起手掌,情绪显然到了临界点。 雷哲打起警惕,急忙护住温子良,纪云庭同样在海外求学多年,身手不差,雷哲生怕纪云庭动手,温子良进门之后的每一个字都是踩着纪云庭底线说的。 “茶不错。”温子良缓缓道。 籣园所供的茶,档次最低的价位也在数十万每百克。 纪家从不缺好茶,南区这片的家族祖上多数都在江南生活过,对内地茶文化很是推崇,纪云庭本人偏好浓茶,与温子良的口味恰好是两个极端。 “等她十年,但你知不知道她对这种口味......”温子良说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纪云庭拧眉。 “提不起兴致。”男人字字和缓,却字字如催命符,冲击着纪云庭的理智,纪云庭视线落在温子良倒的那杯茶上,久久回不了神。 他看着宁璃从涉世未深的少女蜕变成心计手腕出尘的女人,除了他,纪云庭敢肯定再没有人能参与宁璃的十年人生。 小时候的宁璃虽不似现在一般睚眦必报,却也钟爱刺激。 那时纪云庭就明白宁璃骨子里的野性不逊色于任何人,婉柔的皮囊根本挡不住这个女人的暴烈。 扪心自问,纪云庭更欣赏这样的宁璃。 比起宁璃的容颜身段,她的大脑才最性感迷人,纪云庭自诩了解宁璃,一个从小抗拒循规蹈矩的角色,口味应当更烈一些。 “这是你的口味。”半晌,温子良顶着纪云庭如同利箭般的目光,沉声继续。 倏地,纪云庭哽住。 没错,他对浓茶的喜欢无人不知。 在商圈制霸多年,纪云庭早就不知迁就为何物。 十年间,他每每与宁璃见面都会提前备好一壶浓茶,两人初见那日,纪云庭清楚记得宁璃对茶道的见解,他理所应当觉得宁璃同样对浓茶欲罢不能,以至于忽略了......宁璃只是没挑明自己的偏好而已,纪云庭更未深入了解过。 好的猎手,怎么能连这种事情都会弄错? 自认猎物一定会主动入了他的圈套,殊不知,猎物仅仅是懒得挑明,到底是谁看得更明白,高下立判。 “你以为的纵容,在她眼里是多此一举。”温子良淡淡道。 男声未落,纪云庭失笑,他有些暴躁地扯开领带,淡漠的眉目终于染上厉色。 “看来,温氏对南区项目的确没什么想法了。”纪云庭站起定定看着温子良,语气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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