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幼稚。李元夕暗骂自己,不觉发笑。既已打定主意,就当行动。她起身,又给马儿们添草饮水,之后请小马倌晚上加夜草,明天一早她需用马。 忙完这些,日已沉西,残霞犹照,李元夕便告辞归家。 “总该走了吧?”走出理刑厅大门,她就知道自己错了,对方甚有耐心,从魏家茶坊一路相随,又等到现在。 “不决断不行啊,也罢。”李元夕转脚向城北走去,径直出了北门,过清枫桥,走进一座废弃的草料场。 这场子,甚是宽阔,围墙已倒,零星几株垂杨充当护卫,看守着两间低矮茅屋。 “出来吧!” 她的话音刚落,四个蒙面黑衣人提刀现身,挡住了晚霞的余辉。 李元夕拔剑:“报上姓名,我不打无名之辈。” 四人并不答话,挥刀竟砍,前后左右,四面击杀,招招狠厉,势在毙命。 李元夕一惊,自己何德何能,居然惹下如此大敌。但四刃近前,容不得她细想,唯有见招拆招,格挡招架。 剑刀铿鸣,寒光幽闪,残霞余辉下,五个人杀作一团。 很快,李元夕感到了吃力,一对四,硬拼毫无胜算,但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 决定的瞬间,她猛然运力,剑法陡变,由守转攻。四个黑衣人一愣,明明都要拿下了,还困兽犹斗。 就在这迟愣的瞬间,李元夕以剑撑地,腾身跃起,眼看要跳出圈围,四人立刻拧身拦截。 李元夕却突然变了剑式,俯身回刺,“唰唰唰唰”,剑势之快,如蛟龙出海,青光过处,鲜血喷溅,四把刀当当坠地。 “说,是谁?”李元夕道。 回答她的是四人倒地的噗通声,居然是死士,被俘宁肯自尽也不吐露一字。 可惜,尸体在巫女面前更守不住秘密。 “讨厌,还得让本姑娘亲自验看。”李元夕收剑,把四人身上搜寻一番,八张银票就到了手中。 “泰丰钱庄,好熟悉,在哪儿见过?”李元夕正纳闷着,就听脚步声响起。 又有人来! “元夕,元夕——”却是路通。 “你怎么来了?” “这都是何人?” 李元夕不答,只把银票塞给他,道:“拿好,明天就把银子领了。” “八千两!我天,江家也太大方了,这两千两还没花完呢。”路通惊道。 果然。李元夕瞥他一眼:“三件事,第一,让打探江霆贤消息的人全都停下;第二,明天下午,你找到江宁,告诉他,我遭遇歹徒,搏杀力尽而亡,缉凶一事由你负责;第三,江府外的巡卫撤掉一半,用来巡捕刺客。” 路通懵了:“什么意思?这些人都是你杀的?一对四?你用绝招了?”说着,眼神变得钦佩。巫女发威要命啊。 “保命。有这八千两,还做什么捕快。”李元夕道,“等十六开府升堂,你也辞差,让胡推官自己查去。” 路通点头:“哦,我听你的,可你何时辞差?” “我都被刺杀了,还辞什么差,是殉职,得领抚恤银子。” 说到这里,李元夕绕不下去了,嗤然失笑,就地坐下。 厮杀一场,体力大耗,她有些饿,遂从怀里拿出青丝帕,打开,是两块梅花糕。 “别看,没你的份。”这可是她的日量,说完,几口吃光。 路通立刻松口气,也坐下,笑道:“你可吓死我了,巫女不破案,除非太阳不下山。” 还是搭档了解搭档。李元夕擦擦嘴,收好帕子,道:“讲真的,听好了。江霆贤要杀我,那就将计就计,如他所愿。那三件事就是做给他看的,你务必装的像样。在我从金鸿县回来之前,你谁都不要讲。” “江霆贤?”路通更惊了,看看手中的银票。 “我的命钱。”李元夕道,“看来,堂堂江员外确有不可告人之事,他如此惧怕,杀人灭口也要藏着掩着,我偏要翻出来。——江家的案子就要结了。” 路通摇摇头:“我不明白。” “起先我只是猜测,但江霆贤的举动令我确认。你等着,真相一定不会令你失望。”李元夕道,“走吧,先把这些尸体埋了。” 路通去茅屋里取了锹锄,在垂杨下挖个浅坑,把四具尸首埋好。 “你先走。”李元夕道,此时她已“殉职”,不可同行。 “好。”路通答应着,却没有动,“对了,我去了趟汪家,王嘉阳吓坏了,高烧不退,无法问话,但还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