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她急急出门,走得太急,不妨隔壁雅间门开,有人出来,差点儿撞上。 “对不起啊——”她立刻道歉。 “元夕,真是你?”那人伸手就要扶她。 闻声识人,李元夕轻轻后退,笑道:“封玉,是你啊。” 封玉慢慢垂下手,眼中又是惊喜,又是不解:“你这是?” 原来,李元夕今天是正儿八经的女儿装:桃红袄裙,挑心发髻,细粉敷面,胭脂染唇。 这跟惯穿曳撒的李捕快,迥然别异。她本是剑眉杏目,英气潇洒,如此红妆,多了几分和柔,更添女儿芳美。 “去相亲。”李元夕立刻回答,“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也要抓紧,我还等着喝你喜酒呢。” 封玉的眸色黯了:“你要成亲?” “我姑母催得紧,老人家就这点儿心事,你懂的。”李元夕说不下去了,话锋一转,“你来吃饭吗?一个人?” 封玉道:“朋友有事耽搁了。得晚会儿到。” “哦,那你再等等。我先走了。”说完,李元夕径直下楼,出门而去。 她走得很快,俏倩的背影凝为封玉眸中的一滴红泪。 出了天下鲜,李元夕直奔理刑厅,明天赶早远行,青鬃马需早早喂饱,她当去知会小马倌。 忽然一阵嬉闹声传来:“小和尚,头光光,披袈裟,敲木鱼,……” 却是一群小儿追着个小沙弥,连拍带唱,起哄嬉耍。 那小沙弥亟待快走,奈何顽童牵衣扯带,左围右绕,独羊难挡群崽。 见状,李元夕奔到近前,拿出一块碎银:“谁能帮我换成铜板,我就请谁吃糖。” 小儿们立刻围拢过来,纷纷举手争先。 李元夕把银子给了内中最高的一个:“去吧,都换成糖,大家均分,慢慢吃,不许抢。” “多谢女檀越。佛祖保佑,无忧无虑,阿弥陀佛。” 待群儿散去,那小沙弥跟李元夕见礼道谢,头低目垂,非礼勿视。 李元夕笑道:“静玄小师父好。” 闻言,小沙弥一怔,抬头细看:“李捕快!” 看他那难以置信的眼神,李元夕顿时想到了“易装擒凶”四个字,心头更喜,话也变多:“小师父,今天怎么舍得下山?” “奉师父之命,给江老夫人送护身符并《梁皇宝忏》十卷。”静玄道。 原来江老夫人因长子江恺亡故,悲伤染病,卧床不起,却又担心次子江峰,遂派人上圆觉寺,敬请方丈智觉上师赐符赐忏。 “哦。”李元夕的耳朵一跳,“江”字刺扎,她拧拧眉,“智觉上师出关了,清观呢,他还掌管寺中诸事?” 静玄摇摇头,压低声音:“清观师叔他们圆寂了。” “啊?”李元夕不信。 “清观师叔一行八人去夏知府府上做法,第二天夜里,被邪祟侵身,气绝身亡。夏知府命人请了师父过去,师父让将八人烧化,以防邪祟成形,之后重新做法,夏府总算干净了。” “这邪祟好厉害,可有来头?”李元夕急问。 “是个女鬼,自经而亡,甚不甘心,好像姓冯,我见师父的疏文上画个‘冯’字。”静玄道。 原来如此,李元夕点头:“干净了好。”语气虽多慨感,却不意外。 她记得,观音阁密室搜出的名簿中,有一个名字——孙燕燕。当时只觉好玩,以为跟夏知府爱妾同名。 现在看来,不只同名,而是一人。夏知府当是觉察明了,快刀急斩,既不惊动民众,也保全了圆觉寺。智觉上师知晓后,自无话说,唯有协力。 “李捕快?”静玄见她沉吟,轻声唤道。 李元夕回过神来,刚要开口,却被突现的哭嚷声打断。 一匹枣红马当街横冲直撞,摊铺掀翻,招幌踏坏,行人惊惶躲避,妇孺吃惊,嚎啕流泪。内中一个小儿,似乎吓坏了,呆立在街心,动也不动。 “小师父当心。”李元夕一把将静玄拉到街侧,随即飞身上前,扑抱住那呆立小儿,就势滚到街边。 一大一小尚未起身,那枣红马就踏着李元夕的裙裾跑了过去。 “回家找爹娘,不怕,乖。”李元夕放下小儿,提步追马,狂马乱奔,毁物不说,还会伤及世人,绝不可放任。 李元夕见那马跑的兴起,知道直追不可取,遂拧身上房,飞跃纵跳,抢在其前。待那马奔至,一跃而下,稳坐马背,收紧缰绳。 “吁——”李元夕试图让马停下,却是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