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道。 “李捕快,麻烦你,去看看。”江霆贤道。 此时,方便进入后堂的也就是李元夕了。这本也是她的分内事,她立刻答应了。 江霆贤便吩咐一个婢女带路。 很快,李元夕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纸包,一切如卢氏所言。 江霆贤不再犹豫,吩咐护卫:“立刻去把江峰带来,把他的宅子封住,一个人都不许走掉。” “江员外——” 李元夕刚开口,就被江霆贤止住了:“李捕快,这是我的家内事,我自会处断。” “不,江员外。现在这事已经报官,就不再是您家的私事。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无论怎样,您不可动用私刑。再者……” 她的话没有说完,被院中突来的喧闹声打断了。 “夫人——”守在书房门口的护卫上前一步。 “让开,我要看我的儿子!”一个老妇人的哭声。 “滚开,这没你说话的份!”一个男人怒喝。 那护卫回头,见江霆贤点头,才让开。 江峰扶着母亲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四个婢女。 江母只看了一眼花梨榻,就大喊一声“儿啊”遂昏死了过去。 这一声“儿啊”喊得撕心裂肺,立在榻前的路通不觉眼中涌泪,同时庆幸,幸亏刚才验看,已经给尸身做了清理,要是那七窍流血的模样,老母亲更受不住了。 卢氏急忙上前救应,连掐婆母人中,可江母犹是不醒。 李元夕道:“让我来。”她从腰袋里取出银针,刺破江母左手五个指尖,鲜血滴落,人睁开了眼睛。 “报应啊,这都是!”江母哭喊道。 “住口。”江霆贤瞥了妻子一眼,吩咐护卫,“把夫人送回去!告诉粟管家,谁再乱动,家法伺候。” 门口的护卫应声,带着婢女送江母去了。 江峰回过神来,冲卢氏大喊:“我大哥是怎么死的?” 未等卢氏开口,江峰抬手就给了他一记耳光:“畜生!跪下!” “你为什么打我啊,爹?”江峰口中不服,腿却老实,乖乖跪下。 “你做的好事!” 江霆贤扭头吩咐护卫,“说给他听,不要以为谁在冤枉他!” 那护卫把刚才卢氏、尤宁的话复述了一遍。 江峰立刻叫屈:“诬蔑,都是诬蔑。我是跟大哥要过银子,也抱怨过月用不够,可也就是说说,他不给,我也就算了。初十那天,那天,我做什么了,我,我打了两只兔子,对,是兔子,就想来给大哥下酒,结果他不在,我才直接去了后堂。——那金银花茶,是我买给大哥的,他睡眠不好,这茶安神助眠,不是,这茶还是大哥告诉我,济仁堂有卖,我才去买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提高了声音:“说我下毒,我也得有毒啊。” 江霆贤把那个纸包扔在他面前:“这个,可认得?” “这是什么呀?”江峰盯着纸包发愣。 “你现在不认识了!这就是害死你大哥的毒药,砒·霜。”江霆贤喝道。 “砒·霜!不,这不是我的!真不是我的!”江峰的脸色瞬间惨白,雀斑更加明显,配上熊眼一双,尤显厌气。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江霆贤抬起手,刚要打,却被儿子抱住了。 “爹,你不要上当。我为何要毒害大哥呢?这于我又有何好处呢?”江峰喊道,“这砒·霜又不是从我家搜来的,凭什么就认定是我的?博州府如此多的生药铺,人人都能买的。” 一连串的问题,提醒了江霆贤,他想了想:“你倒是提醒我了,你家,对,你家!” “去,去他家,仔细搜!把所有人看住了,一个都不许走。”吩咐完护卫,江霆贤又请路通一同前去。 路通跟李元夕交换了眼神,便同那护卫走了。 “不愧是江员外,处处都想到一块去了。”李元夕心中暗道,如此倒省事,这案子就要真相大白了? 她悄悄打量在座的各位,江霆贤怒不可竭,卢氏暗自垂泪,两个婢女战战兢兢,尤宁—— 忽然,尤宁抬起了头,迎上她的目光,嘴唇动了动。 李元夕一愣,尤宁又动了动嘴唇,还回头看了看花梨榻上的江恺。 李元夕记起来了,三天前在韩宅,江恺身边的男仆就是尤宁,她还从他手里接了那二十两的银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