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去了啊。” 米婆一边给孙子席哥儿整理着衣裳,一边笑着和刘意打了招呼。见她手里端着木盆子往外走,想到昨儿晚上的事,赶紧道了谢说: “昨儿晚上多谢你们,混沌味道真是好吃极了,又是一大碗的,叫我怪不好意思的,碗我已经洗了放在厨房里了。” “吃着好吃就行了。” 刘意回了笑,又见两婆孙收拾得整齐,忍不住问道:“今儿席哥儿这么早就去学堂了?” 米婆拍了拍席哥儿的肩膀,说:“叫姐姐。”等孙儿叫了人,这才解释了说:“说是先生要带着出去,这才起得早了些。” “这样啊。” 听着席哥儿软软糯糯的叫了声姐姐,她高兴的应了声,又说道:“那必是要自家带些吃的了,我屋里有之前从乡里带着果子,我去拿些来。” 说着,她端着装满肉馅儿的木盆回了屋里,用衣摆捧了好大一捧红果子出来,“带些与学里的同窗们分着吃,也是个意思。” “哎呀,这,这怎么好意思···” 米婆笑得合不拢嘴,赶紧用身前的衣摆接了,又是道谢,又是关怀的说:“你们娘几个自己也不容易,留着自己吃正好,这怎么好意思···” “家常的东西,没什么。” 刘意笑了一下,又说道:“平日里因着要剁肉馅儿,烦扰了婆婆和席哥儿,这点吃的不值得什么。” “哎,你这孩子··” 米婆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用眼睛看了一圈院子里,忙着说:“你娘她们这么早又出去了?” 说着不待她回话,那米婆又客气了几句: “哎,早食摊子是这样的,你家味道好,胡同里的现在谁不晓得你们家馄饨的名声,这会儿肯定也忙得很,你快去帮忙吧,别耽搁了生意。” 刘意笑着应了声,和席哥儿打了招呼,便急匆匆出门往平顺大道那边的街道而去。 这会儿人还少,路上只有同是赶路的,或是有要紧事的行商,脚夫,点卯上工的衙役伙计这些,清凉的晨风抚在脸上冰冰凉凉的,很是提神。 快步走到自家早食摊子时,张氏和刘小女已经忙得不行了。 虽说路上的人少,可食摊上赶着上工的人还是很多,大都银钱还算宽松,平日里起得稍晚点都会在外面吃饭。 刘家的食摊开了一个月左右,附近的人和长往这边的人都已经来吃过,晓得味道不错,价钱也不算贵,早上都愿意来吃上一碗。 “大女,你可算来了,快包些馄饨,这里包好的快卖完了。” 张氏瞧了一眼这边,见她来了,忙得是头也不抬的。边上不时有人来坐下,张氏把舀好的馄饨碗放灶沿上,对着在食桌中间不停穿梭的刘小女喊到:“···小女快点,这边也好了。” “哎!” 刘意瞧见这场面,也是赶紧的把馅儿盆放下,走到灶炉旁边的木桌上飞快的擀面皮,她力气大,动作也迅速顺滑,引得边上的食客连绵的赞声。 “···小老板有一把子力气。” “男娃嘛,力气自然是大点···” 众人说说笑笑,刘意忙得不行,也没时间解释她是个女娃这事。 好在很快就过了上工的时间,食摊上也没那么忙碌,摊上坐着的也多是些行脚商人,她们娘三儿也终于能休息一会儿。 “···最近这城里有些不太平啊?” 几个行商坐在一块,身前的褡裢随着说话男人的动作,轻轻的往前倾斜,“晚上闹鬼!” “闹鬼?” 另外几个一惊,都有些狐疑,见众人不信,那中年男人压低了声音: “···你们别不信,就是这段时间,妓院那一边听说最近都有衙役守着,这段时间晚上可千万去不得。” 另几个也是才来清水县,听到这等秘闻,也是好奇。 “刘大哥何时听说的,究竟是个什么情形,我们才来,还说晚上出来玩玩。听你这么说说,是让我们晚上别出门了?” 一个年纪看着就不小的山羊胡子,有些可惜的唏嘘道:“···这清水县除了布料生意出名,更有堪比两淮夜色的楚楼美姬,这难得来一回,竟是不能去?” “哎呀,这□□什么时候去看不得,这档口可不能不要命啊。” 那最先提起这个话题的男子赶紧打住了其余人的念头,瞅了眼在后面擀面皮的刘意,见她低着头,这才又接着说: “听说这鬼专吃男人的心肝,这几天发现的男的,都是没了心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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