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叹息道:“还真小啊。” 因为不是在正式场合的召见,所以厅堂里还有其他人,陈舒青就听到一个温和的女声道:“十岁也不小啦。陛下十岁的时候,已经是皇太女,受命替先皇处置许多政务了。” 女帝和这女子的关系似乎不错,也道:“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朕就记得每到春日时节,你们都请了假去郊外游玩,只有朕还必须留在宫中处理那小山一样的奏折。” 温和女声道:“正是陛下励精图治,我大燕才有如今的繁荣。” 女帝似乎也笑了,却不去接这话,转而朝陈舒青道:“你父亲是谢峰的老师?” 陈舒青道“正是”,女帝就带着一两分好奇问了谢峰求师的过程,听到他离开秀水之前,竟然能连续一旬老老实实呆在书院里读书,女帝也有些吃惊。 “朕从前每次听到谢峰的名字都是说他又闯了什么祸,这次却接连立下大功,可见读书明理,你父亲教的很好。” 陈舒青的骨子里到底还是一个现代人,随着交谈的深入,她的状态也就放松了许多,女帝和身边的侍从见她只是一个少女,也没有为难之心,于是她的头就慢慢抬了起来。 面对女帝对父亲的夸赞,她不自禁地露出了笑意,道:“我父亲没有考中举人之前,就一心致力于本府的教育。太守大人正是看到了他这一点,所以才出资帮助白木书院恢复办学。” 李博在筹办技术学院的事情上给予了不少便利,陈舒青自然要在女帝面前多多美言。 此时她已经看到了女帝的模样了,出乎她的意料,女帝看起来还不到三旬,肤白,容貌端庄,坐在这室内,不需要言语,就让人觉得凛然生畏。 她只看了一眼,就微微垂下了眼帘。 女帝或许感到了她的注视,又或许根本没有察觉,只是继续道:“如此也好。这样朕才对得起老师。” 富悦在一旁轻声道:“陛下。”他知道女帝口中的老师,指的就是谢峰的外祖父陆太傅。女帝从开蒙起,就跟着陆太傅读书,确实感情深厚。 只是当年陆太傅牵扯进科场舞弊之案,最后几乎是在满朝的谤声之中仓促致仕,不久便撒手人寰。每每有人在朝中提到陆太傅,就会引发轩然大波。 女帝知道富悦在担心什么,短而轻地笑了一下,然后道:“无妨,今日只有朕和堂姐在此。看到陈舒青如此年轻,朕也难免想起自己年少时的事情,提起太傅大人也是常事。想来堂姐也不会大惊小怪。” 先前那个温和的女声隐隐带了一分急躁,连忙道。“自……自家姐妹,陛下放心,今日之事绝不会传出去的。” 陈舒青还不知道此人的身份,轻轻抬头看去,只见一名年过三旬的女子坐在女帝的下首。女帝着玄色龙袍,这女子着正红色锦袍,两人一样的肤白,至于是否有其他的相似之处,却不是仓促间能看出来的。 女帝对她的回答不置可否,问富悦道:“献俘仪式安排到什么时候了?” 原来谢峰和仆兰瀚他们虽然早了陈舒青数日回京,但因为这次对霍部取得的胜利十分重大,所以礼部预备举行盛大的献俘仪式。 富悦答:“还有两日。” 女帝点点头,道:“好极。” 富悦笑道:“这是我朝近十年来最大的胜果,他们自然要好好准备。” 女帝似乎并不像富悦那样喜悦,但也认可道:“确是喜事。” 她顿了顿,又道:“还好有陈舒青他们发现霍部人的阴谋,才没有让这件喜事变成祸事。朕许你一个封赏,你可从心报来。”最后这句话却是对陈舒青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