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舒青虽然喜欢逛街,但她向来直奔目标,去北市前就想好了谢峰需要的礼物。因此他们这一趟收获很大,花的时间倒并不很长。 等两架马车停在谢家小院之前时,距离日落西山还有半个多时辰的时间。陈舒青知道天黑了自己若是还不回家,父母定要着急,于是问谢峰:“这审讯要花很长时间吗?” 她从前只在电视剧里看过审案的情节,此时提起倒有几分好奇,又有点担心。万一一会儿有血腥场面,她可一定要离远点,省的留下心理阴影,晚上做噩梦。 谢峰也不知道审讯是什么情况,恰好尺浣提着裹成粽子的尾随者从他们身边走过,闻言恭敬地回答:“不如先抽他二十鞭子。”霍部探子素来狡诈,而且北卢都护府他们是真刀真枪打过无数仗的,双方早就积累了血海深仇,哪里有什么客套话讲。 陈舒青脸色刷地白了。她当然知道对这样的敌人,不能够心软。这个时代也没有什么日内瓦公约,但她一想到血淋淋的场面,还是有点眩晕。 章埅就瞪了尺浣一样,难怪尺浣身手如此不凡,却到现在还是一个小校。他笑着找补道:“陈小姐别担心,我们一定先多问问,如果他不回答,咱们再想法子。总要知道他为什么一直跟着您。” “跟着我?”陈舒青顾不上什么血腥血淋淋了,她诧异地问章埅,“这人是一直跟踪我?” 柳枝紧紧抓住了陈舒青的手,颤颤道:“不会是想要将我们小姐绑去做压寨夫人吧。” 白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到谢峰的目光,立刻低下头。 谢峰道:“此处说话不方便,先进去。”他原本也以为是自己招惹来的麻烦,不成想竟是陈舒青遇到了麻烦。 他倒有点庆幸,亏得今日是自己陪着她一起的,否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陈舒青走到正厅坐下,还是一头雾水,道:“我有什么可跟踪的?” 尺浣把尾随者丢在地上,白铜立刻端来一盆凉水泼到这人身上。时近重阳,天气一日一日冷起来,冷水浇头立时获得效果。 那尾随者睁眼看到厅中的情形,自然知道自己失了手。 章埅朝着谢峰和陈舒青行了一礼,便开口质问道:“你是何人,为什么要鬼鬼祟祟跟着我们?” 既然陈舒青再次,他们还是决定先礼后兵。当然,不光是尺浣,就连章埅都觉得,这人肯定不会老实招供。 果然,对方一梗脖子,竟是连看都不看章埅一眼,显然是打定主意不肯回话了。 同样没有经历过审讯场面的白铜跃跃欲试,道:“公子,我去拿你的鞭子吧!” 谢峰却看了一眼陈舒青。 只见她摇摇头,谢峰还以为她真的害怕了,他就想要摆手让章埅和尺浣将人带下去。 还没等他动作,陈舒青幽幽道:“我曾看过一本书,上面写着,若有犯人不肯说实话,那就从他的头顶开一个孔,将烧得滚滚的水银倒进去。” 恰有一阵微风吹入堂中,连章埅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陈舒青幽幽的声音还在继续“——这刑罚就名唤‘通体舒泰’。还有‘加官进爵’之法,用湿润的纸巾覆在犯人面上,取其不透气之效,一问不答,再加一层,直到加入棺材里面。” 这次连原本梗着脖子的尾随者都怔怔地看着陈舒青。他跟了这小姑娘快三四天,没想到她外表娇娇弱弱,内心却如此狠辣,竟然知道这么多闻所未闻的酷刑。 陈舒青最后还轻飘飘地叹了一口气,眼睛看着那个尾随者,嘴角露出一点点笑意,似乎尚有许多未尽之言。 尺浣恰到好处地在一旁抽刀凌空劈下,斩向尾随者的发髻。 叮当一声,发髻竟然整个滚落在地,上面插着的金属发簪和地面撞击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再看这人,竟是前额光滑,后脑散发。这下除了陈舒青不认识之外,连柳枝都惊呼道:“你是霍部人!” 陈舒青倒并不了解霍部与西燕的纠葛,她打量了一下对方的发型。在前世,她曾经看过一些文章,说草原的少数民族很多都会剃发,主要是怕头发影响戴头盔,也有说怕生虫流汗的,她不知真假,所以很是好奇。 但此时显然不是询问这些疑惑的时候,她站起身来,刻意挥挥衣袖,对谢峰道:“既然是霍部人,就让章护卫他们询问吧,没得污了我的耳朵。”说罢,端庄地迈着步子走了。 柳枝愣愣地跟在后面,出了院门,上了马车,才低声问陈舒青:“小姐,你为什么会被霍部人跟踪啊?还有,你真的见过那些刑罚吗?”她想起方才陈舒青阴沉沉的描述,忍不住抖了抖。 送她们出来的谢峰也看着陈舒青,他有同样的疑问。明明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