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书院的名字来源于院中那颗枝繁叶茂的柏树。 此时正是秋日高照,白铜站在树下,眼巴巴看着谢峰舞了一刻钟的剑,待到谢峰收剑,他才有机会插嘴。 “公子,王公子很快就要来了。”白铜想到那几个莫延氏的武士,忍不住背后一凉。他想要劝谢峰干脆回帝京算了,这秀水固然有不少好玩的地方,到底比不上帝京繁华。而且此地女孩子太凶了,令人生畏啊。 谢峰顺手把剑丢给他,拿起放在案几上的茶一饮而尽,一言不发,转身回房了。 白铜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撇撇嘴,心道:“至于嘛,不就是昨天陈家小姐拒绝了你的提议就这么不高兴?” 他家公子是个直性子,觉得和陈家小姐同仇敌忾了,就要帮人家打人。陈家上上下下哪里看起来像土匪了?端的是遵纪守法的公民。 要不陈家小姐一听到公子的提议,脸就黑了。 不得不说,陈家还是很有礼数的,她客客气气地拒绝了少爷的提议,还善意地提醒公子,王礼时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恐怕手里有不止一两张牌可以打。 公子不搭话。陈小姐叹了一口气就好脾气地道:“圣人之言总归是错不了的。谢公子如果真的不想回帝京,不如说自己打了毛童生后,‘三省’己身,要留在秀水读书,又可以在普光寺为令堂立个牌位,这样除非王礼时有令尊的手书为证,否则,你都有足够的理由留下来。” 白铜在一边听得连连点头,这话很是在理,总比硬扛着要好吧。光是王礼时,公子可以一人打他十个,但老夫人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才派了莫延氏的武士来。 陈小姐这法子可以说是以“礼”服人,算不上多巧妙,却也算好使。 果然公子虽然依旧冷着脸,但到底“哼”了一声。 今早公子就派了陆姨去普光寺了。可是除此之外,公子也再无其他表示了。照白铜说,不如拿上几本圣贤之书,放在案几上,焚香烹茶,充分展现出反省的样子。 他小心翼翼地说了自己的想法,公子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他,道:“你是不是忘记了,昨日你还当着句嵘的面,把他送来的请帖丢出去了?这看起来像是睡了一晚就能改变的事吗?” 白铜在心里默默点头,这也不能怪陈小姐,她属实不知道自家公子在京城的名声有多糟糕。这一招放在别人身上有用,要是谢家公子用起来嘛,的确有点怪怪的。 不过在白铜想来,不过是装样子嘛,难道还需要获得围观群众的一致赞同才行? 谢峰看出了他的想法,道:“等我入了学,你干脆也跟着读读书吧。” 白铜大惊:“我读什么书?不对,公子你入什么学?” 谢峰慢慢悠悠地答:“‘三省吾身’是用不着了,但想要留在秀水读读书总是可以的。你去打听一下,秀水这边拜师的礼品都是什么,备上一份。对了,让你在书院里找的东西,还没有找到?” 白铜小脸煞白,这几日忙忙碌碌,他早把谢峰之前叮嘱自己的事抛到了脑后。不用谢峰的眼光扫来,他一早缩了脖子。 不料谢峰却道:“罢了,我们总归要在秀水多呆几年,慢慢找也好。” 怎么突然就变成要呆几年了??? 白铜满心的疑问,却不敢吱声。谢峰倒也不追究,只让他出去采买礼物,并且要求速速去办,看中了什么,就让人直接送回书院来。 这一番布置下来,等王礼时到了白木书院的时候,除了守门的护卫之外,竟然只剩下谢峰一个人了。谢家护卫开了门就立在一旁,谢峰横刀立马站在大门正中,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四个莫延氏的护卫互相对视一眼,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勇士,对危险有天生的敏锐。此刻谢峰摆出这个架势来,总让他们觉得不安,但一个十余岁的少年在他们面前又能有什么花样呢。 王礼时更不着急。他微微一笑,看着横刀立马站在门前的谢峰,不紧不慢地朝一旁让开。谢峰凝目而视,一顶轿子从王礼时身后露了出来。跟车的妇人甚是眼熟,朝着谢峰轻施一礼,然后轻轻掀开了轿帘。 一个娇俏的少女缓步走下轿子,朝着谢峰笑道:“表哥。” “额——”陈舒青觉得自己运气实在太差了,偏偏这个时候到白木书院来,正好遇到这样一副情景,真是尴尬。 她身后的秦兴昉倒是饶有趣味的看着面前的景象。他受姑母托付,送表妹来书院取货款。本来以为只是一件小事,却不料大有收获,看来被姑父安放在书院里的这个小子。很有来头啊。 谢峰眼睛一扫,便看到了陈舒青他们兄妹。他又看看王礼时和眼前的少女,终究转身让到了一边。 少女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