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请下堂(2 / 3)

晨顿了顿,极力咽下心里的委屈与愤怒,“我欲放你自由身,只求一纸和离书,你却关我禁闭,不做应允。莫非还怕世人说你忘恩负义,薄情寡性不成?”

“清晨,是我对不住你,我们多年情谊,你先冷静冷静,即使今日迎娶了芊芊,我今后还会对你好的。芊芊也答应过我,过门后与你和睦共处,待你如姊。”

满堂宾客闻言,脸上的兴味更浓,看着这出新科状元郎抛弃一路相携的原配闹剧,感叹才华与品性,真真不能对谈。不过,迎娶丞相之女,今后仕途亨通,这机缘也无几人能拒绝。

“我很冷静,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清晨,为何我不可以?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应当,为何我不可以?”柳照夕低声轻吼,声音里是满满的委屈。

新娘寒芊芊心有怒气,揭开盖头,走到柳照夕身边,伸手挽上他的手臂,“夫君,本是你重情义,怜她孤苦,她既不领情,就允了她和离之事可好,今日是你我大喜之日,莫要错过了良辰吉时。”

顾清晨闻言,冷冷的一笑,满满的讽刺之意,快速的从怀里拿出准备好的和离书,递到柳照夕面前。此时也十分庆幸在空闲时让柳照夕教会了自己识字。

柳照夕看着眼前薄薄的纸张,与女子坚定的面容,心里只觉得面前的女子为何凉薄至此,多年情谊,竟能说走就走。奈何满堂宾客,不乏权贵,今日若是再闹下去,恐局面不可收拾。

“清晨,既然你意已决,我便...”柳照夕顿下,闭了闭眼,似乎下定了决心,“我便允你就是。来人,上笔墨。”端的是一幅重情重义之做派。

柳照夕接过和离书,并未细看内容,看着上面书写的“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只觉得刺眼至极,胡乱签上了名字。

随后,将签好的纸张递回给顾清晨,久久不愿撒手。顾清晨见此,毫不犹豫地拍了对方手臂一巴掌,柳照夕手臂吃力,下意识的松了手。

顾清晨将和离书小心翼翼地放回了怀中,看着眼前的男子,朝夕相处的自以为是美满姻缘的男子,道:“多谢柳大人成全。莺儿我就带走了,本就是我带回来的,我在府中账上支取了五百两银子,算作这些年对我的补偿,不算过分吧?"

寒芊芊出身富贵,区区五百两自不会放在眼里。而柳府一直是顾清晨在管账,柳照夕平日并不在意,柳老夫人心里愧疚,也都没有异议。

“清晨,日后若有难处...”

“一别两宽,今后各不相扰。”

顾清晨打断柳照夕未说完的话,对着各位来宾屈身行了一礼,“各位宾客,小女子刚多有得罪,扰了各位的兴致,在此赔罪。”

寒芊芊看着那边的女子,虽然心有歉疚,但婚礼被打断,心下十分不喜,面上忍不住带上了恼怒。

既然敢在自己的婚礼上闹事,事后便饶不得她,身份地位在这摆着,想要拿捏,轻而易举。寒芊芊眼底闪现了一丝寒意却又快速掩去了。

顾清晨跨过门槛,回头对着那一对璧人道:“我自来到京中,从未与人结怨,也无仇家,平日善待府中仆从,悉心照料婆婆,自问待人处事问心无愧。唯一与人发生争端,也就今日之事。若是二位觉着我坏了你们的好事,要追究于我,没有身家背景,我也无可奈何。”

顾清晨说完,大跨步离去。微风飘荡,脸颊的发丝被吹起,本是处于弱势,却安然身退,一身疲态,却身姿坚定。

临走时的话语,蕴含的意味十分明显。先前从未与人结仇,若今后出了事,只可能是柳氏夫妇动的手,柳府的人今后不仅不能去找事,还得祈祷人无事。

这满堂宾客,身份地位高的比比皆是,若是女子出了事,柳氏夫妇便逃不掉欺压柔弱的名声,身家背景虽然在这,这名声若是毁了,今后处世,也容易招人诟病。

观礼席上的一玄衣男子,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手里的折扇,冷眼看着眼前的闹剧。

男子见女子丝毫不回头的离去,不禁多看了几眼。观了全程,眼里多了丝兴味,本处于弱势,却最大程度的争得了利益。

柳照夕目前的月银为一百五十两,刚上任一年,除去平日的开销,与本次婚礼的花费,五百两差不多掏空了柳府。由此可见,能养出状元郎的女人又怎会差到哪里去。

迎娶了丞相之女,却失去了这个女人,对柳照夕是幸还是不幸呢?男子嘴角带着戏谑的笑意,吐出了“有趣”二字,扔下酒杯,不着痕迹的离开了。

寒芊芊听闻此言,心下愈加恼怒,作为丞相之女,从小接受的教导,决不能做有损家族声誉之事,此次嫁给有妇之夫,也是太过于喜欢柳照夕,做出的唯一出格之事。今日众目睽睽,这个哑巴亏也只能吃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