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徐师兄把张渺的信给几位长老轮番过目后，送回给方轻轻。

长老们说在商谈。

可实在久无音信，方轻轻知道，他们大抵不当回事。

现如今之计，还是唯有夯实自己。

方轻轻一如既往勤加练习。

上午，学堂窗口四开，清风吹拂。

讲台上，邹长老捧书念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修道者需清静无为，以无所求心之心修道。时机到了，机缘自现。”

“长老。”方轻轻举手，“我有一事不解。”

“何事？”

“为何要以无所求之心修道，而不是有所求之心。”

正好上课也上累了，邹长老环顾，底下弟子们听得昏昏欲睡，扶摇向来开放，些许争辩能够让弟子们打起精神：“道，在你眼中，是结果？”

“是过程，亦是结果。”

“万事万物皆有运行轨迹。强求不来。如日月无人燃而自明；星辰无人列而自序；风无人吹而自动；水无人推而自流；草木无人种而自生。”

“但如若不种水稻、不煮熟，便无法吃饭。所以我想修道不应是类似顺应天时，相反，应尽人事。”

“正好你徐师兄今日也来听课，你来问问你徐师兄，他之所以能够一步跨越扶摇高级弟子，究竟是事在人为，还是自然而然？”

方轻轻目光跟着其他弟子们落向前头最侧边坐着的徐之赢。

只见他背坐停止，白纱衣卷蓬，束发髻的两根雪白发带倒是随着披散的墨发垂直落下。

徐之赢：“弟子也不知。若说事在人为，我先天确实受家中庇佑良多；若是自然而然，我寻道确实发乎本心，并无艰难困苦之感。”

威望如徐之赢者，少有承认自己不知的。

但又是他承认，也不减损其任何形象。

反倒令人只觉不愧是徐师兄。

邹长老道：“你徐师兄这般便是自然而然的，他如，必有机缘得证大道。”

方轻轻道：“不。徐师兄已在扶摇修无可修，必要出去寻自己的机缘，绝不是漫无目的地等。世上之事，都应尽人事听天命，而不是坐等天命。”

“强妄！”邹长老呵斥。

弟子们侧然，邹长老话都已说到这份上，方轻轻居然还敢争辩。

“你胜欲太强。天时并非令人坐等，而是平心静气，接纳日常，才不至于汲汲营营于他者，而枉顾时日，你若存了胜负、争赢之心，心便是乱了，修不成道。”

难道人有了胜负欲，道就会消失吗？

不。

拥有目标之人，谋定后动，费千般力气、尝百态人世去寻，怎会不如在扶摇坐着吸纳天地灵气，无欲无求地等，那是笑话！

只长老已隐隐动怒，若在课堂上再争辩，一来得罪人，二来也影响其他人，方轻轻道：“长老说的是，弟子受教了。”

饭堂内。

步入中级一年，大家熟悉起来，所以长木桌都拼起来，组成足足四五丈长的大饭桌，众人围着吃饭谈天。

有人说道：“方师妹真是厉害，敢在课堂上跟邹长老争辩。”

“我只是不服罢了。”

“有时候我也觉得长老那些道理听得玄玄乎乎的，但是也不知道哪里不对。”

“对了。”另有人提了一嘴，“这次高级弟子考核，你们报名了吗？我听说很多世家和家族都要来。”

扶摇弟子大会一年两选。

每年六月和十二月。

每三年，中级弟子升高级弟子，会有一次公开大会，即邀请各世家/家族人前来参观。

相当于来验收成果。

若说之前每回都可以报名试试运气，那这次的报名，都会慎之又慎，怕给主家丢脸。

祝福咬着馒头随口问：“方师妹，你有什么打算？”

“我报名了。”

“？”祝福讶然，“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你想在中级多留几年。”

“是这样。”初级大家水平太单一，中级则初见实力，又有各类武器的精巧教授，方轻轻打算在中级多待几年，看看不同武器的应对方法，多积累经验，“我喜欢比赛。”

“……才刚结束今年团子大赛不久。”

“团子大赛地形我太熟了，失去了新鲜感。”

至于么，一个女孩子这么喜欢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