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很是受用,眼下也顾不得其他,挪开一点,露出凳子上的血迹,歉意说到:“弄脏了您的东西。” 那妇人先是惊愕,再是满脸笑意,刚刚还奇怪什么事,到了这里才发现是这小事,“没事儿没事儿,这洗洗就好。” 说着看了眼姜枳脸颊和脖子上滴落的汗珠,问到:“是初次来?” 姜枳:“嗯,有些疼,劳烦姐姐能不能提桶热水,让我泡泡,另外……” 没等姜枳说完,这妇人就识趣到:“说什么劳烦不劳烦的,我这就下去让人烧好水,你这裤子脏了,我去给你拿一条,给你兄长安排另外的房间。” 姜枳没想到这妇人想的如此周到,一个劲儿道谢,又听她问到:“怎么没有个丫鬟婆子照料?初次来可是很疼的。” 姜枳坦然到:“家里没钱,我们也是过来做活儿的。” 这妇人一边帮她收拾床,一边说:“看着你长相不俗,虽身着粗布麻衣,却自有风骨,我还以为是哪家小公子呢,没想到是女孩子。” 等一切做完,才告别,“我先下去,待会儿让人给你提上来,你只能先坐着。” 姜枳虽身子不爽,但心里知道,该有的礼数也不能少,颤抖着手从袖口摸出一小锭银裸子,伸手给她,嘴里还说着感谢的话。 哪知这妇人笑道:“不用,烧水本就是客栈的活儿,又没有多给你做什么,就不用多付钱了。”说着转身离去,竟是没给姜枳说话的机会。 姜枳知道,这是真不想要,遇上那想收钱财,又不好意思的人,会站在原地,客气两句就伸手来拿了。 等到这妇人再回来,陈忻之已被安排在隔壁的房间,姜枳屋中的水桶灌满热水,她对着姜枳说着:“我把裤子放这儿了,待会儿要是你不能自己起身,就喊一声,隔壁是你那兄长,我也在外头守着。” 姜枳有些不好意思再麻烦别人,客气到:“您不用守着了,去忙您的吧,耽误了店里接客人。” “无事,反正入了夜,城门一关,就没什么客人了。” 说着关门出去,姜枳只好脱了衣裤,泡进水里,被汗水浸湿后冰凉的身体,这才觉得舒展了些。 姜枳没泡多久,起身穿好衣裤,腹下虽还隐隐作痛,但被热气一盖,也比刚刚好太多。 她开门出去,那内掌柜果然在,一同的还有陈忻之,想必陈忻之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也知道自己骗了他。 姜枳知晓,这人虽是哑巴,但是脾气却不好,此时也害怕他生气,一时像做错事的小孩,低头不语。 那妇人也是个有眼色的,见这情景,连忙开溜。 等到姜枳和陈忻之进屋,水桶已被收走,姜枳镇定地坐在桌旁,等着对面的审判。 只是对面一直不开口,姜枳只好说到:“郁青,不好意思,我骗了你。” 瓮声瓮气的,姜枳终究是觉得骗人不对,这会儿她鼓足勇气,抬头看去,本以为会看到失望,或者鄙夷,或者是气愤。 却什么也没有,对面的人还是那副样子,根本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这事根本与他无关一般,一双冷冽的眼睛,看不到任何情绪。 姜枳内心积攒的歉意和话语,都在他冷漠的表情里消散,看来这人根本不在意,这样也好,免得自己还得多解释。 陈忻之在外面听到那妇人给他说的时候,确实有一瞬间的情绪,不是失望也不是生气,更像是一种释然和原来如此。 原来这人避着众人洗漱,总是深夜去河边,也是因为她是女子,只是她年龄小,声音又清亮,更像是一个小孩子,所以他才主观地误会了。 加上姜枳总是穿着男子的衣裤,这才让他觉得姜枳是个小男孩。 不过转头一想,也就明白了,西北地界,穷山恶水,保命总得一些手段。 两人再没有说起过这事儿,沉默地吃了晚饭,各自回到房间歇下了。 另外一边的陈忻之却在等天黑,冬日的天黑得快,人们着急进城的,早离开了,客栈内顿时安静地吓人。 陈忻之取了面具带上,照例从窗户飞了出去,一炷香的时间后,客栈正门进来了位带着玄铁面具的人。 此时已是深夜,小二早已在后面歇下,只这掌柜还在柜子后面敲着算盘。 “客栈已经打烊,客官……”那掌柜手中的算盘不断,撑着头,轻抬眼睛往大门方向看过去,只这一眼,刚刚还漫不经心的神情剧变。 只见他连忙停下手中的算盘和账本,出了柜台,走到这人的面前,弯腰拱手,“主子。”
第 21 章(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