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池不愧为玄池,白玉铺地,隔着珠帘,热气在整个池子里蒸腾,雾气缭绕勾的人有些口干舌燥。 云箩端着漆盘不好意思再近一步,好在池里的人也没有唤她。 “守着香炉,别让香灭。” 谢天谢地,云箩乖巧来到香炉旁,一细看,还有些惊讶。 这是一只倒流香炉,一座山水,一缕香烟顺势而下,缠绵悱恻。倒流香是祭祀和追思亡故亲人的,云箩再一闻,此香果然是犀香。 “淮阴的人对你怎么样?” 有声音从珠帘内传出来,和着淅淅沥沥的水声,云箩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是淮阴捡了她,帮她治伤还不收钱,对她应该算好吧。 她思忖良久才回话:“对我很好,我跟着庞妈妈学习医术,这次上京,也是为了采购药材的……” 本来她们这次的计划就是选后,然后落选,将药材采买回家,再通知云青梧让她回来,天衣无缝,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过程有些不顺,计划得暂时搁浅了。 想到这,她思索着应该再去给云青梧寄一封信,叮嘱她再躲一段时间。 她打定注意,回神时才感觉里面的气氛有些冷,连水声都消弭了,安静的可怕。 她试探地唤:“陛下……?” “你来帝京就只是为了选买淮阴的药材?” “那不然还能干什么?”云箩瞟了眼手下的香炉,香烟袅袅,隐入雾中,不知道是为谁点的,反正不是她。 她可是个活人,她还没死呢! 不就是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嘛,其实淮阴长的好看的人也不是没有,云箩拍拍脸,去了这一股子酸味。 “我知道是陛下下令让特殊八字的云氏族女入京,但是你怎么能仅凭一卦就决定自己的命定之人呢,你看看云烟霜,哪里有国母站在路边挨人鞭子的,她不合适。” “她不合适那谁合适?” “自然…自然是陛下心里的人合适。” 褚芒知道她又在“替人着想”了,她一向喜欢自恃聪明,替人做决定! 褚芒突然从玄池里站起来是意料之外的,隔着珠帘和朦胧的雾气,云箩看不清楚也被他的动作吓了一大跳,赶忙将头埋低。 “陛、陛下……”云箩眼睛就在香炉上打转,手指将膝下的蒲团抓紧了。 “你这个人,说的话,做的事都让人伤心。” 他步上台阶,毫无顾忌地朝着云箩而来,云箩更被他吓的手足无措。 “你这么喜欢替人着想?” 他一步步逼近,云箩的心跳的很快,气氛胁迫着人,珠帘一响,云箩干脆将头一整个埋进漆盘里。 他的衣裳散发浓郁的犀香,她被呛的难以呼吸。 一只脚踢上漆盘,云箩浑身一痉。 “抬头——”他冷声命令。 这实在是… 云箩将头埋进他的衣裳里,再用双手抱住头,死也不出来。 一只大手捏住她的肩膀,不管不顾地逼迫她抬头,才稍稍离开他的衣物一点,下方的漆盘就被人给大力打开,撞倒一旁的香炉,香灰撒了一地。 再没能躲的,视线里出现一双足踝好看的脚,白晰光洁,还滑着几颗水珠。 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再上,云箩愣住,他原来穿了衣物。 冰蓝色的丝绸内衬,裹住他的身体,宽肩窄腰,背脊挺拔,墨发散至身后,有一些被雾沾湿贴在前胸。脸色是冷漠的表情,显得他那张好看的脸,也阴沉下来。 “你的所看与所想,可有半分相同?” 云箩委屈到没边,想将下巴从他手里撤出来,奈何人的力气太大,也是徒劳。 “你真是奇怪,谁能想到有人刚从池子里出来,会穿衣裳。”云箩强撑着回怼,偏偏眼眶湿润,说不了几句,就有小水珠汇集在眼角,欲落不落。 “那你为什么不问,你问了谁会不告诉你。” 云箩摄住,嘴唇嗫嚅,不知该如何说。 “你不问,只知道自己做决定,你换来的对错,怎么不问问别人不接不受!” “不是的…不是……”他的震怒,让云箩心生奇怪,但是一股莫名的急切让她想要去解释,可惜脑袋里空白一片,又无从说起。 褚芒眼尾湿红,无人察觉那里也曾跑出过一滴泪。从前在殷山,她便擅自做决定,谁又知他是宁死也想让她出乾陵,后来在帝京,她又擅自作主服下那枚毒药。 她不相信他对她的感情浓烈到能将皇位拱手相送,也不相信他
柿子嫩肉(1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