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伤害他的对吗?” 她一声又一声的翼求,一口又一口小皇帝的名字,对他是一句又一句的不信任! 眼中的笑意悉数褪尽,只余冰冷,他反手一把握住她扯在衣袖的手,寒声道:“如果我就要杀他。” “那我不会原谅你的!”她猛地抬头,坚定又固执,“烟织,能为陛下死!” 褚芒瞳孔缩如针芒,他用尽毕生力气去握她的手,她也倔强,尽管脸上满是痛苦,绝不呼痛。 “烟织入宫,旁人或多或少都有利用,惟有陛下一人对我真心。”她痛的嘴唇泛白,说出的话却字字坚决,“三岁稚童,他懂什么恩怨,他不该被你们恨着,不该被你们利用!” 最后一句几乎是呐喊出声! 从前的恨与怨,皆在这道呐喊中释放,母亲逝世,幼弟别离,先岐云氏的白眼,宫中的如履薄冰,来盛岐的这些日子,她早分不清自己是谁了,血浓于水,她是云萝,亦是烟织! 她是云烟织,她是云念的姐姐。 心中的怒火从来没有如此汹涌浓烈过,额骨跳动,颈部那处爬满青筋,不知道从哪里抱来的孽种,他此刻恨不能长剑在握,挥之取他首级! 什么小皇帝,什么云祈,在他剑下,皆不得活! “靠岸!” 他目露猩红,忽然朝外吩咐。 云萝顿觉不妙,这般怒气上头不管不顾的模样,当真令人害怕。 “你要做什么?”她慌张问道,惹得他暴怒出口:“靠岸!” 竹帘外的斗笠老翁听着里间争执早停了划舟的竹竿,此刻听客人让靠岸,他唯恐惹怒,奋力往岸边划去,不过一会,小舟震荡,已是靠了岸边。 褚芒率先迈步跨上岸,黑沉着脸往月满楼大步而去,云萝在舟上踩不踏实,摇晃着身子出来,她想赶紧追上,又被人拦住,原来是泛舟的钱还没给,云萝身无分文,又慌着去追人,在身上摸索一把,只有那枚双鱼玉佩还值些钱,她一狠心,就将它暂时当在了这里! 云萝匆赶回月满楼,刚好遇出门的罗吉,他见她一头热汗,也不免发问:“烟织大人这是怎么了?” “陛下、陛下去哪里了?” 罗吉回:“夜里有灯会,太后娘娘与云监正带出去看灯了。” “那长赢、长赢公子呢?”云萝又问。 这次罗吉踯躅了一会儿,方回道:“说来奇怪,公子刚才大步回来,又提了把剑……” 罗吉一说他提了把剑,云萝就不用再继续听了,赶紧快步跑开,她得去找他,或者去找褚念,他们两个伤了任何一个,对她都是莫大痛苦! 女子朝着繁华街道快步跑去,远处亮起盏盏花灯,衬得她的脚步又快又急,月满楼二楼客房轩窗大开,邝御婵心情大好地正对镜描眉,目光一瞥那道跑远的人影,又想起刚才提剑出去的男子,她可从来没见他生过那么大的脾气,脸黑沉如阎罗,手中的剑似只渴血的鬼,周围路过行人无不心惊胆颤。 她用手细细描着眉毛,名贵的螺子黛轻轻一划就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留下浓痕,眉毛有些画歪了,不过她也没有生气,用手擦去那一点多余,血红蔻丹映照眼中放肆的笑:“杀吧,死吧,最好拼的个两败俱伤,用尔等鲜血为我儿褚颐铺就长路!” 邝御婵越笑越开心,她对着镜子比划,她的颐儿三年未见,应该是长高了! 或许也瘦了…… 她变了脸色,招来丫鬟,又去将她一路为他买来的东西重数一遍。 客房另一间,两道身影也伫守在窗前,先前提剑离开的男子,和后面提步追去的女子,他们都看在眼底。 “怎么?你竟还在犹豫吗?”褚婕气的胸脯起伏不停,她恨铁不成钢,“你是不相信我说的吗!” “褚颐已经死在乾陵之下,只有邝御婵还不相信,御赦,这是我们的大好机会啊!”她激动不已,“扬州之行褚长赢打定主意不会让小皇帝活着回去,你伏匿在四周的兵,正是用处啊!” 邝御赦心思已动,想着刚才怒气冲冲的男人和跟出去的女子,询问:“你确定那个祭祀院的祭祀她劝不下来?” “她肯定劝不下来!扬州之行就是冲着小皇帝来的,杀父弑母,褚长赢是恨毒了顺帝一脉!” 褚婕仿佛已经可以望见光明的未来:“等褚长赢将小皇帝一灭口,你便以清除奸佞为由起兵,看天下人再如何反对,到时候再放出褚颐已死的消息,这盛岐不就是你的了!” 见人还有犹豫,她再劝:“你放心,此次出行用的是你的兵,褚长赢的兵早被他赶到荆州了,荆州路远,消息滞后,到时候你稳坐龙椅,便可一网打尽
谋划(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