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刚放晴,就有御医招呼着人将邝国公抬下山去,邝持安身不能动,十几个士兵丫鬟围着,才将他弄上暖轿。 邝御蝉站在轿边抹着眼泪,她身侧魁梧的男子也面色凝重,御医指挥好了人,才过来回话。 “将军,娘娘,殷山环境实在阴寒,且从京中带来的草药大部分都寄放在山脚,国公还是下山医治为好。” 邝御蝉想到今早邝持安的模样,急切道:“林太医,本宫父亲性命可无忧?” “这个…” 林太医垂着头,斟酌着回答:“相爷性命暂时无忧,但一整晚的寒风对着头吹,中风这就……” 邝御蝉所想最坏的结果,就是性命堪忧,如今林太医一席话,总算让她提起的心暂时放下,只要她爹还有一口气在,朝中便不敢有反言,褚颐的皇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她儿子的登基之路,绝不能在这关口出问题! 她努力地挤出几滴眼泪,再用手擦去:“那就好,那就好,还请林太医尽力医治。” 林太医连连躬身表示自己会竭尽全力医治。 邝御赦见身侧之人眼角带泪的模样微微皱起眉头:“好了娘娘,臣会陪父亲下山,这山上的事您还请多多上心,免得太子又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邝御蝉被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训斥,面子不保,她有些尴尬地埋低了头:“哥哥训斥的是,妹妹知道了。” 她说完向远处的褚颐招手,褚颐不情不愿地上前:“……舅舅。” 邝御赦的目光落在他脸颊半指长的红斑上,半点尊敬也无,在一声哼嗤中,甩袖转身下山。 褚颐回到住所,依然无法平息心中怒火,恰好有丫鬟奉上茶水,他扬手将之掀翻在地,吓得丫鬟跪下求饶。 他越想越气,猛地上前就是一脚,刚好将丫鬟踢到满是茶盏碎片处,当即地下就见了血。 邝御蝉入内就看见如此场面,她横眉将丫鬟斥退,才转过身好声安抚:“你与一个丫鬟生什么脾气,平白辱没了身份。” “身份?什么身份?” 褚颐气极,对着自己的母亲也没有好脸色:“你刚刚也看见了,他对我可有半分尊敬,我是君,他是臣,我给他脸面唤他一声舅舅,他倒好,真将自己当国舅了,我还只是个太子呢!” 邝御蝉笑道:“你这太子不是暂时的嘛,不过五日,一回帝京,别人就该唤你陛下了,到时候你不是想要什么要什么。” 她不说还好,一说褚颐就更为火大,连带着邝持安昨晚上中风他都觉得是罪有应得。 “想要什么要什么,我看是他邝家想要什么要什么!”褚颐想到邝持安在蓬莱宫警告的那一眼,还有到嘴而飞的美人,切齿道:“邝家享受荣华富贵多年早不甘于此,我不信母亲没看出来,依我看,不如趁邝持安病重,将他父子二人……” 话一出口惹来一阵疾呼:“不可!” 褚颐气急:“为何母亲,你可是我褚家妇,难道你不想做太后想做公主!” “混账!”邝御蝉见他越说越离谱,终于怒了:“朝中老臣本就不服你,多亏你舅舅和外公压制才让你坐上太子之位,你现在除了他们,不怕朝中反了你,立云枝意肚子里的贱种为帝。” 褚颐的脸色难看至极,她似觉自己话语过重,柔声劝道:“颐儿,你先坐上帝位,不是想除谁除谁吗?” “况且我们与邝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也不会平白无故就废了你……” 说来说去都是为了她本家,褚颐心里憋了口气出不来,连带着对她也没了耐心:“儿子告退。” 邝御蝉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他要告退,她还想再说两句,褚颐没那么大耐心一甩衣袖大步离开,她劝不下来,只好任他离开。 一连五日,他都躲着不见她,而邝持安与邝御赦一起下山,乾陵的事都压在她一个人的身上,她也就没费心去找。 终于到了顺帝棺椁入陵的那日,未到辰时,皇室宗亲们就围在地宫入口,他们脸上除了悲戚还有一丝尴尬。 这墓分明是宣帝建来与毓容夫人同葬的,可惜宣帝无子,让褚逞生前不仅霸了他的皇位,死后还下令要与毓容夫人同葬一穴,而他的那位发妻,正面色平静地组织着自己丈夫身后事宜,不妒不忌。 邝御蝉的内心可没有表面那么平静,如果说褚逞身前宠幸其她嫔妃她还心有不甘,可他现在死了,从前让她嫉妒的嫔妃们,马上就要与他一同死去,而未来的荣华富贵正在等着自己,她心情激动到就差笑出声来! 巫师跳完了祈祷舞,辰时也到了,顺帝的梓宫被缓缓抬进地陵,后面跟着的还有无数牛羊,车马,玉瓶宝器一起进入地宫,
殉葬(1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