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江愣住,他真觉得自己的哥哥疯了。 “你说精神死亡?如果你愿意将其归纳成疾病的话,可以直接称作神经病。” 裴渊眸光闪动,仿佛是在思考什么。这画面经由裴江捕捉,便只能看见一双深色的眸子中,倒映着永恒不变的潭水。 像是真的死水一般。 “我记得很多年前,你说过你羡慕我。” 很多年前。 哪是什么很多年前,是一直。 “简家人人都喜欢你,把你当做他们今后扬眉吐气的制胜法宝,什么好处都让你占了,唉,怎么会羡慕呢?” 的确,那不是羡慕,是嫉妒,是恨好吗。 裴渊眼角朝上,背后是大从的光。他靠在沙发上,整个人看上去懒散又颓然,“我把这个名字赋予你,怎么样?” 连同着裴渊二字所要经历的一切,他可以全然送给眼前这个曾经表示羡慕的小孩。 “你说…把名字给我,是你想成为裴江的意思吗?” 他的意思是,身为自己的裴江只是个无名小卒,即便他曾努力考过班上前几,但对于家族真正需要的人才来说,这些根本微不足道。 “是啊,我曾经很羡慕你。” 可以靠近父母,可以欢笑无忧,可以随心所欲。最重要的,他拥有自我。 裴江脸色逐渐凝固起来,他没想到身为兄弟的两人会同时羡慕对方的生活,更没想到会在今天,此刻,听到其中的某一方提出身份互换的意见。 “得了吧,这点小把戏,老妈很快就会发现的,而且我俩的性格完全不同,我才不要刻意去模仿你,而你就更不用说了,根本不会模仿任何人。” 那种超然脱俗的气质太明显了,这种个性会伴随着他的智商深刻在骨子里,怎么变都无济于事。 “所以我在一开始,提到了精神体死亡的假设。” 裴江的眼角上抬。 “假设诱因存在,我们的意识受到破坏,在可行性结论的基础上稍作变化就能让人们相信,我们的精神体发生了不可测的变化。” “到时候,你可以重塑我,我也可以重塑你。” 裴江或许并不清楚自己那时候是如何点头的,在犹如魔音绕耳的劝导之下,他切切实实的看到了属于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未来。 “不过即便我们找到媒介,也完美的切换过来,对于每日和我们朝夕相处的父母来说,他们真的不会发现端倪吗?” 或者说一旦事情暴露,他又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 窥伺裴渊的待遇已久? 这也太掉面子了。 “裴渊会在一月后迁至德国读书。大学四年实习一年,当然,如果你有机会在那边深造,可以继续顺延时间。而相反,作为蛀虫的裴江会继续过着他的潇洒日子,永远堕落下去。” “如果不出意外,他们至少五年不会有见面的机会。” 五年的时间太长,久到即使某人性情大变,也只会被说成时光使然,岁月沉淀。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裴江晃了晃可乐,发现只剩一口,他蹙着眉将其放回桌面,“如果到时候我想变回我自己,应该怎么做?” 裴渊愣了愣,他本来不打算说接下来的内容。 “这是一道不可逆的逻辑选择题。”先一步将可乐喝完,他将残渣扔进垃圾桶,“如果今后我们有一人后悔,就必须找到契机赢过对方。” “契机?”这话听起来到还有些热血沸腾的意思。交换的内容很有趣,比赛的结果同样如此。如果世界上还有一个机会能够证明他不是人们想象中那么平凡,那么显而易见,这就是。 “什么契机?” “任何契机。” 他回答了,又像是没说一般。 不过裴江还是想试试,在这唯一的,惊世骇俗的计划面前,完全转换自己的人生。 “好,我答应你。” * 那场车祸后,裴渊经过三个月的康复治疗,依然按照计划飞往德国。而留下来的裴江则因精神不稳的原因,未能参加当年的高考。 复读的一年中,他似乎比以往更加消极。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学会了逃课,学会了喝酒,学会了交一群狐朋狗友,学会约他们去网吧打游戏。他靠近平庸,在行尸走肉和涅槃重生中寻找真理。 所幸父母对他的状态完全不在意。努力也好,堕落也罢,前方已经有人负重前行甚至抵达天花板,后面的无论多么花枝招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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