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发没发烧。和盛栀他们做了那么多年同学,要学细心周到,终究也只是学了点皮毛。要像小说里那种替身文学,陆铮年能等多少年才能等到第二个盛栀啊。 喝了口水的男人却是闭眼。 徐晟:“怎么了?眼睛不舒服?” 陆铮年把水杯放下了,右手又本能地按了下眉心:“没事。”他总是看到盛栀。 明明坐后排的时候连往镜子那里看一眼也不敢。怕和她对视。怕她问说好的不会找她,不会制造偶遇。在酒吧的每个细节都让他觉得自己漏洞百出。 偏偏,她距离他那么近。 徐晟松了松心弦:“下周再陪我去一次?把人家套风筝的袋子给还了.......”他还是松了口。 末了却没有听到陆铮年回话。他望过去,看见陆铮年望着那水里光线隐没的轮廓,沉默安静地像是仍然坐在那辆车的后座里,坐在那个不可染指的副驾驶座后的等待席上。其实多么可笑呢,M&G事业做得那么成功,早比严氏声望高了不知道多少倍,他不上财经杂志,也没有人不知道陆铮年这个名字。 半个月前盛栀回来,他甚至连杂志采访都接了。 徐晟明白陆铮年的意思。没有盛栀的允许,他无法重提旧事,他甚至无法坦然地接她回来。 可以一个被忘记,永远坐冷板凳的替补要什么时候才能引起裁判的注意呢?徐晟心想,他还不如去买张彩票,至少到时候还能知道自己有没有中奖。感情这事儿,开奖就太随心所欲了。陆铮年等了十年才开出来的不还是谢谢惠顾。或许连惠顾两个字都没有。 他没有进去过那扇门。 陆铮年于是又重复:“我没事。”这句沉哑了很多,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像是阀门一夕之间交到了另一个人手里,不过好在这招徐晟早就已经习惯了。 送他出门,才三四点钟,徐晟抓着头发,心想回去得补个觉,陆铮年不用提醒,这厮就是个铁人。 “真不放弃?” 陆铮年没回答。怎么放弃得了? 徐晟只得放下手:“盛栀通讯和电话同号,待会儿回去我推你。” 陆铮年略微侧过身,白衬衫勾勒出清隽身形,黯淡天光里他神色好歹沉静两分:“我有她的通讯。” 手机盛栀早有,但通讯一般都是用家长的账号,市一中吗,学习都忙,没谁那么早就忙着给高中同学留下自己的通讯方式了,但徐晟还是有些哽住,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也知道陆铮年不是用自己账号加的,他只会用别的方式,或是通过认识的其他人,或是用别有用途的小号,总之,永远不光明正大。 徐晟就不明白有什么见不了人的? “你打算一直这样?”终于还是问了,他帮陆铮年关上车门,好心提醒:“严朔可不会这么等你。” 他以为自己是好心,但是陆铮年的回答更加不同寻常地平静:“我知道。他是她的爱人。” 徐晟呼吸一窒,随即骂了脏话:“他都让人砸盛栀的工作室了.......”助理在驾驶座,他堪堪止住,瞪眼:“算哪门子的爱人!”确切消息还没传回来,但是他们迟早离婚!但他很快又想到,陆铮年比自己更不愿意相信,所以他这么说,是有确切消息了。 他连忙去看陆铮年,他的脸却已经隐没进车窗阴影里。 徐晟没那么洞若观火,但竟然在这一瞬间理解了陆铮年的胆怯。即便这婚离了,他也只是个外人。连个初恋的身份都占不到一点。 陆铮年说:“我有分寸。” 车开走了徐晟才骂:“你有个屁分寸!” 陆铮年打开手机,在租房信息的背景页里手机上是一寸模糊的证件照,她的朋友玩笑时给她拍的,高考没有开始她就出了国,毕业证上也没有她的消息。陆铮年看了这张照片很多年,像素不高,足够他拼凑出过去的样子。现在这模糊的方块图像又清晰了,显得陌生。 他却仔细端详了很久。 原来已经过去十年了。 原来已经这么久。 陆铮年习惯性地备份图片,等车辆颠簸中想起他的确可以先打个招呼,回一句不客气或者问问蛋糕店名字都好。或者,问问她的孩子。这么大的雨会不会害怕。思绪散漫间甚至想到这么大的孩子会不会认生,会不会也喜欢布丁或者有几分像她。 但车停了。他终于捡回所有零散的思绪,说:“查下最近公司旗下的广告项目。” 助理是徐晟的,但偶尔也干活:“好的。”并不敢问大老板为什么深夜喊自己出门,虽然有三倍补偿工资,又为什么深夜想起旗下的广告项目。 再看车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