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十分有眼力见地提前将灯盏准备好,两人一人一盏,安静地跟在宋蕴身后,宋蕴看了一眼手中的灯没说话。 刚刚在牢里听到的东西,她还没有消化好该怎么和沈绎讲,毕竟这个真相,有些许残酷。 没了之前两人的小插曲,回去时倒比来时快些,本以为沈绎会在书房里等着她,没想到现在竟空无一人,于是宋蕴准备去沈绎屋内找他。 好在不离了解自家主子的性格,这会儿在房间内就是有鬼了,赶紧出声阻止道:“宋小姐可先回屋歇息,主子这会儿该是在沐浴。” 宋蕴皱着眉满脸疑惑:“大白天他沐什么浴?” 不离脸不红心不跳继续说道:“可能是天气热出了汗......” 宋蕴抬头看了看那并不怎么显眼的太阳,然后又将视线转回不离身上,似乎是在说:“你觉得这个理由我信吗?” 不离不自然地咳了咳,又改口道:“也许主子是想以一个好的状态见您吧......” 懒得听他鬼扯的宋蕴直接回屋了,反正着急知道真相的人又不是他,见人离去后的不离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下一秒,书房的暗门开启,沈绎从里面走了出来,问道:“人呢?” “禀告主子,宋小姐回屋了。”不离满头大汗道。 沈绎听后没说什么,抬脚就准备离去。 不离带着有些犹豫的语气说:“主子,要不您去换身衣服吧,地牢这么脏......” 沈绎放满了脚步,瞥了眼说话的人,警告道:“你别给我搞什么幺蛾子。”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房间内,宋蕴才坐下没多久,就听到了敲门声,汀兰见来人是沈绎,自觉退了出去,还顺手将门给带上。 宋蕴打量了几眼这个刚才还在沐浴的人,她就知道不离说了谎,于是没好气地说了句:“不是说你大白天在沐浴吗?衣服都不换的?” 想到在书房不离让他换衣服的言论,结合宋蕴这阴阳怪气的样子,沈绎心中顿时了然,但他不恼,只是顺着她的话道:“是准备沐浴,但想着宋小姐还在等我,这不是赶紧又将衣服给穿上过来了吗?” 宋蕴真想对着他骂几句,永远都是那么爱捉弄她。 “你想知道的那些问题,莫连山告诉我了,你准备好听了吗?” 沈绎轻笑道:“宋小姐这是怕我接受不了真相,在担心我吗?虽然这种感觉很不错,但我的承受能力不至于那么差,事情究竟怎样,放心说吧。” 看他不像说谎的样子,宋蕴暂时放下了那点担忧,说起了刚刚在牢里莫连山告诉她的真相。 “你猜的没错,莫连山和院长的确有勾结,当时莫连山发现了你父母的事情后,没有立即告密,而是对戏班被解散怀恨在心,将事情告诉了院长。”宋蕴边说边观察着沈绎的表情,发现没什么变化才继续往下说, “而院长好像是对你母亲表白被拒,然后将事情上报给了皇上,这才导致后面的结局。” 为什么要用好像,因为莫连山告诉她时说的很隐晦,没有指名道姓,留给人一片遐想的空间,尽管明眼人都能猜到,为了保险起见,她说委婉一点。 沈绎脸上波澜不惊,好像对事情的真相早就了解到了,宋蕴不确定他究竟听没听进去,再一次说道:“所以,直接告密者是院长,莫连山向他提供了情报,你听到了吗?” “看来还是宋小姐有手段,能让他将这些事情吐露出来。” 宋蕴无语道:“不是我有能力,而是我跟他保证过,将事情真相说出来才能保下梨园的众人,这也是你答应我的。” “嗯,我的确答应过你,既然如此,那这群人我便不动了。”沈绎看着她的眼睛承诺道。 “你说的!不许反悔!”宋蕴激动得差点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我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下可放心?”沈绎不禁在心里失笑,自己在她心里信任度到底是有多低。 她本以为沈绎还要想什么办法刁难她,没想到这次竟然如此好说话,不过这样也好,梨园的孩子们终究可以活下去了。 “宋小姐如此开心,倒让我以为你找到了能证明宋主讲清白的证据。” 沈绎这人是惯会在人心口上捅刀子的。 “他是没说,但我会让你知道祖父不是那样的人!”宋蕴顿了顿道,“不知道是不是我多虑了,总感觉莫连山的这番坦白,很突然,突然到让我怀疑是不是院长那边有动作,你说院长知不知道你是赵轻衣的孩子?” 沈绎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分析,不肯定也不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