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蕴从软塌上支起身子,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清醒,来人径直走向她的位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还没等她有所反应,沈绎俯下身子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宋蕴被他这一举动吓到了,不由得多想,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可这软塌就这么大,再怎么退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很近。 感受到那灼热的气息,宋蕴不自然地侧过脸去,就听到一声轻笑:“看来我和宋小姐是心有灵犀,知道今晚我会来找你,还特意为我留了门。” “毕竟有些事情,越早说清楚越好。”宋蕴侧着头回答。 本以为沈绎会继续开口,结果等了半响都没见他有何动静,宋蕴没忍住将头转了回去,却恰好对上沈绎看她的眼神。 怎么说呢?有探究,有兴奋,还有一种她看不懂的情绪。 不知怎么,她下意识地就想到莫班主说的沈绎对她上心。 就在这氛围越来越暧昧的时候,沈绎站直了身子,往桌椅走去,宋蕴这才松了一口气,理了理因刚才犯困而弄乱的衣衫,也朝着桌椅走去,坐在了沈绎的对面。 两人好久没像今天这样心平气和地坐在一处,一时之间还不知如何开口,她本以为今晚该是沈绎问她,她来回答,没想到却问她:“宋小姐有什么想问的,尽管开口便是,趁着今晚我脑子还算清楚。” “你听到了多少?”宋蕴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全部。” “那你相信吗?” 沈绎没直接回答,反而说道:“宋小姐相信吗?”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若是说信,自己心中有太多疑惑了,若是说不信,说出理由来反倒让人觉得她是在为自己的祖父辩解。 沉默半响后,宋蕴继续问道:“那......你恨宋主讲吗?” 一直把玩着手中杯子的沈绎抬头看着她,用极其轻的声音说:“你希望我恨吗?” 宋蕴的心漏了半拍,想立马开口回他说不希望,可现在她们了解到的所谓的真相,不过都是莫连山的一面之词,若是回答了,岂不是变相承认了祖父是那个罪人吗? “我会找到真相的。”宋蕴直视他的眼神,坚定地说道。 不管在别人眼里祖父的形象如何,她都不愿在九泉之下的亲人蒙受这样的冤屈,况且她想到祖父留给她的那封信里说过,他的一声从未做过违心的事情,更加让她相信这其中定有什么隐情。 看她这个样子,沈绎一点也不意外,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早就将宋蕴的脾气摸得一清二楚,况且书香门第之家最注重的是清白,是名节,从之前拍卖会出现假书画一事来看,哪怕她不在意自己,宋清明的名声她是非常在乎的。 “那若是我等不了那么久呢?” 她不能替祖父认下这罪名,虽然毫无头绪,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证据证明清白。 “想必沈公子早就想好条件了,那便直说吧。” 沈绎假意用不满的语气说道:“宋小姐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是会趁人之危的那种人吗?” 宋蕴腹诽道:“你比趁人之危还卑鄙!” “只是想提醒宋小姐一声,几日后出发去禹城的这件事还记得吧?”沈绎能猜到程琳琅来此一定会将京都的事情告诉她,即便禹城是她非去不可的地方,但他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肯定她的内心不会动摇,会继续跟着他。 禹城是北朝与边关接壤的小城,属于稍微中立的区域,没有特意归属于哪国,许多因战争无家可归的人都定居于此,但大家都默认此地不可交锋,不可争夺,一旦对禹城动手,那便是向各国宣战。 宋蕴想要的百花草此前就盛产于此,所以禹城是她必去的地方。 “我当然记得,什么时候出发沈公子提前告诉我一声便是。”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沈绎的心情顿时变好了起来,说道:“其实我能等多久,全看宋小姐的态度,但愿宋小姐能早日找到你所说的真相,也好还宋主讲的清白。” 宋蕴感觉得到他说话的语调变轻快了,于是大着胆子问起来:“那你真的会对莫班主下手吗?” 沈绎用那深不见底的目光看向她,说:“我的身份不能暴露。” 短短一句话,就给了她答案。 莫连山身上还有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只是还没查清楚之前,不便多说。 “那梨园的孩子们呢?”宋蕴眼中带着期许,希望这次给她的答案会是另一种说法。 沈绎摆弄着茶具,漫不经心道:“你想保他们?宋小姐别忘了,你欠我的都还没还。” 宋蕴打算尽力一试,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