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沈绎假意打了个哈欠,他虽然是有时间同他耗,但这人一直推拉,所以并不值得,站在一旁的不离立马领会了自家主子的意思,没有一丝犹豫走到莫连山面前,不带感情地说道:“莫班主,请和我们走一趟。” 莫连山强装镇定,但眼底的慌乱还是被宋蕴看了出来,突然间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于见死不救了。 刚准备出声想说点什么,就被沈绎的话打断了。 “宋小姐莫不是善心大发想要保下他?”虽然是个问句,但这语气就是再告诫她不要多管闲事。 “不知宋小姐的两位朋友睡得可还安稳?宋小姐不去瞧瞧吗?” 宋蕴听到两人出事了,也不管莫连山是不是要被带走,立马跑出屋去,她自己可以出事,但她的朋友可不能因为帮她出意外。 只是刚踏出门口,就见少年被两黑衣人按住,口中还被塞了布条防止他出声,虽然很狼狈,但少年还是恶狠狠地看向沈绎。 宋蕴心一紧,但自己没有让他放人的理由,轻声说了句抱歉后小跑着离开。 少年目送着她的离开,连挣扎的动作都没有了,直到看不见那身影才又将目光转向沈绎。 沈绎从台阶上缓缓走下来,附身在少年耳边说道:“看吧,你在她心里并不重要,可别幻想她会再一次救你,我说得对吗?谢朗?” 说完也不管少年的反应,径直走了出去,留他在原地发呆。 不知多少年没有听到过自己的真名了,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初到怀安的时候,孤身一人,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心中唯一的信念就是报仇。 是的,他与沈家有仇,血海深仇,只是他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连救自己的莫班主都没说过。 他们家本是沈家商会在一个小县城的分部,虽然不算太起眼,但好歹也是沈家的产业,所以日子过得还不错,哪知道由于沈家家主的离世,导致沈家内部争权夺利,逼得向来安守本分的父亲不得不站队。 但就是因为站错了,被人使手段搞出了沈家不说,还断了他们一家所有的收入来源,凡是沈家的产业不得涉及,就连别家的知道他是被赶出来的后,也都不愿意雇到自家来,父亲因此深受打击,气急攻心下身体一天也不如一天。 母亲为了给父亲筹钱治病,到处求人,四处打工,终于有一天累到晕了过去,也就是这一晕,母亲再也没醒来,那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亲人的离世,本以为会和父亲相依为命,没想到几日后父亲也离他而去了。 短短几日的时间,他成了孤儿,而那些邻居,见只有他一人了,时不时地来他这里顺点东西走,这都不算过分,更过分的是曾经父亲店里的伙计,拿着地契让他滚出去,说自己才是这间房屋的主人。 他当时才多大啊,使出了浑身的劲儿却还是被丢了出去,围观的人很多,但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 他想哭,想同父母亲一起去了,于是来到湖边,看着波澜不惊的湖面,脚不听使唤般,鬼使神差地往前走去,可才刚碰到水,就听到湖的对面传来几声焦急地呼喊声,似乎是在叫他的。 “对面的小孩儿!快回岸上去,你站在那里太危险了,听到没有?”女子一直重复了好几遍,见对岸的人没动静,赶紧往这边跑。 也就是这几声叫喊,将他的思绪给唤了回来,上岸后跑到父母的坟前磕了好几个头,立志长大后要报仇,此后听说哪里有好的武馆他就去哪里,可惜小小的身体哪里经得起如此奔波,没赶几天的路就饿晕在了路上,也就是莫班主将他救下。 正好他没有家,正好莫班主允许他留下,就这么在梨园待了好几年,直到前不久班主说有事情交代他做,可他没想到竟然还能听到当日的那个声音,那个将他从水边救起来的声音。 好在班主只要求他接近送信,要是做别的,他不知道自己会如何抉择,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宋蕴会和沈家的人扯上关系,那人权势滔天他无可奈何,他何尝看不出沈绎对她的想法,别的他做不了,但离间两人的关系他是会的。 本来他以为自己的身份隐藏得很好的,却没想到刚刚被沈绎说了出来,那轻飘飘的几句话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就好像在嘲笑他不管怎样做,他都报不了仇,就是个窝囊废! 他很想反驳,但他能拿什么去报仇? 沈绎带着人走后,他瘫坐在地上,眼里倒比之前更显得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