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离开。 “不离,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知道吗?”塌上男子睁开眼,不同与平时的笑颜,黑色瞳孔仿佛深渊一般,看久了人就不自觉被吸引带入。 听到主子叫自己的名字,不离转身的时候顿了顿,说道:“属下明白。” “退下吧,扶姬。”似是感觉到烦躁,男子退下了身边的人。 房间外,名唤扶姬的女子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纵使已经见过无数次这样的场面,却还是让她感觉到了满身的杀意,这就是饱受外界称赞的景行商会的副会长沈绎,强压下心里的怕意离开了。 半响,沈绎起身走到书桌旁,看了看桌上那封已经发黄了的信,以及地上散落的几幅字画,落款都是“宋清明”。 “宋家?呵,有点意思。”沈绎自言自语般说道。 夜里,沈绎又做了那个梦,梦中是幼时的自己。 前一秒一家人其乐融融,后一秒长大了些的沈绎跪在祠堂,被沈父不停用竹鞭打着后背,最开始的沈绎还哭着求饶,后来只有越握越紧的拳头和越来越多的伤痕。 梦的结尾是少年拿着被改造过的竹鞭,脚下的沈父衣衫早已被染红,大笑着说了最后一句话:“这副六亲不认的劲儿,果然是天家血脉。” 淮都宋府 辰时不到,宋蕴就到小厨房给母亲熬药。 那丹药果然有效,今天的宋母不似昨晚那样,身体也慢慢恢复了红润,看着床上的母亲,宋蕴满是心疼。 今天是放假的日子,父亲一大早就去了书院,昨晚想必也没休息好,便吩咐汀兰做了点暖胃的东西在厨房备着。 给母亲喂了药后,宋蕴便靠在榻上发呆,思绪飘回到半年前。 同往年一样,宋蕴陪着母亲去上香,刚从正厅里出来要去厢房的时候,母亲便开始浑身无力出汗,胸口也开始没有规律地痛,恰好遇到无名大师,用丹药抑制了病情。 当时大师也是说此病从关外流入,不好医治,且每发病一次,身体就会越变越差,情况好的可以依靠药物抑制病情,情况差的怕是丹药也无可奈何。 大师走的时候留下两颗丹药和药方,现已经服用一颗,只剩下一颗了,时间不等人,母亲的病更不等人。 从始至终宋蕴都没想明白,母亲是如何染病的,淮都不是贸易频繁的地方,人口流动也很固定,附近都打探过,没有其他人感染此病。 宋家书香世家,十年前同祖父搬来后便开办了清学书院,也未有仇家,真的十分蹊跷。 越想宋蕴的头就越痛,正巧这时宋父回来了,看了看父亲憔悴的脸,赶紧让汀兰把吃食端上来。 “父亲,女儿有一事想与您商量。”在父亲用餐的间隙,宋蕴开口道。 “怎么了,阿蕴?”看着女儿一脸庄重的表情,宋父也停了下来。 “女儿想提前去京都,找一找其他法子,母亲这样,终究不是办法。”宋蕴认真说道。 “唉,为父知道你的想法,你母亲的病情变数太大,你也担心,但让你一人去京都实在不放心啊!”宋父满心担忧,经过昨晚,宋父的精气神也不似以往那么好了。 宋蕴知道父亲的担心,但这是她必须要去做的,不管有多难。 “父亲,女儿知道您的担忧,自祖父去世后,女儿不想再看到有亲人离世了,女儿已经长大,会照顾好自己的。”宋蕴握着父亲的手,十分坚定,似是想把决心传递给父亲。 宋父知道宋蕴心意已决,也只有叹了叹气,摸了摸她的头发说:“孩子,苦了你了。既然如此,为父就修书一封,让你俞姨母帮你打点一下在京都的事宜。” “今早我也让汀兰把信送去驿站了,想着三五日便到,等过几天,年过完了,我便启程。”宋蕴想着再急,也得等过几天母亲身体好些,把这个年过完再出发。 “好,为父相信你做的决定,京都不比我们这儿,权贵多,万事小心总归是没错的,你孤身一人,有事多找俞姨母帮忙,她和你母亲如亲姐妹般,自会护你,记得按时写信回来,照顾好自己,别让我们担心。”宋父嘱咐道。 “女儿知道,父亲母亲也一定要保重身体。”看了眼床上的母亲,想到眼神疲惫的父亲,宋蕴说了句好好休息便退了出来。 想着给母亲祈福,也抱着侥幸想打听无名大师的行踪,宋蕴来到了静安寺。 许是快过节了,人异常多,等宋蕴祈福完想找主持的时候,更是找不到,只有一个小弟子来传话说:“施主请回吧,无名大师向来没有固定行踪,有缘自会相见。” 虽说心里已经做好准备,但听到这番话,还是不免失望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