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路上都很安静。

直到一道铃声响起，打破了这种安静。

曲书月看了眼，是易程。

她带上耳机，按下接听。

“……书月姐”

易程的声音在发抖，通常这种语气她只在易程被易听暴揍的时候听到，只不过这次的害怕，更为严重些。

“怎么了？”曲书月不由得放轻声音。

“我、我好像闯祸了。”这句话说的很艰难，易程的嗓子有些嘶哑。

她感到有些不对劲。

“你现在在哪？”

“派出所。”

果然。

“哪个派出所?”

曲书月保持着冷静，没有过多地询问，她怕她一问易程就控制不住情绪，打算等到见了面之后再慢慢说。

易程报上了具体地址，正好和池临的公司在相反的方向，曲书月安抚了他几句说自己马上就过来便挂了电话。

“不顺路就先去你要去的地方。”

几乎是在她刚思考怎么说的时候池临就先说了出来。

“你不是还要回去工作，我在前面找个地方把你放下来吧。”

池临突如其来的强硬，“不用。”

到底是不用工作还是不用把他放下来，曲书月早就没心思去问了，因为在这个路口她必须要掉头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先赶去易程那里。

东夷路派出所。

“是他先挑事的，我他妈都说了是那个男的先过来挑的事！”

曲书月刚走进去就听见男人的怒吼声，她刚刚已经从警察口中大概了解了一下，简单概括就是两伙人在KTV打了起来，结果下手不知轻重见了血，警是KTV里的工作人员报的。

曲书月一眼就看见了易程，他蹲在墙边，还没从先前经历的混乱中回过神来，眼神呆呆的放空，整个人很狼狈，脸上挂了彩，白色的短袖上沾了点血迹。

“小程。”曲书月走到他面前。

“书月姐？”易程抬头，看见熟悉的人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他站起来，小心翼翼地看着曲书月。

易程从小就被保护的极好，家里有爸妈宠着，学校里易听和曲书月护着，纯粹就是一朵养在温室里的娇花，从没见过大风大浪，这次大概是真的被吓到了。

“好了，没事了。”

曲书月来的时候警察就和她说明了，他们看了KTV的监控录像，易程没参与打架，严格来说他是来劝架的，看见有人抄起酒瓶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先拦住，结果在几人争夺的混战下，酒瓶还是落在了脑袋上。

当时现场太乱了，大概易程自己也懵了，回过神的时候他手里还拿着酒瓶的碎片，那种情况谁都会陷入自我怀疑。

万一呢，万一是他呢……

想到那个人现在就在医院躺着，易程就有种深深的负罪感。

曲书月看出他的情绪还不稳定，从塑料袋里拿出刚刚路上买的冰水，贴在他脸上。

“不要胡思乱想，事情警察已经弄清楚了。”

她的声音温和，但有力。

池临第一次看见她这样柔软的一面，这是一种名为温柔的强大力量。

易程接过水，机械地点了点头，眼里蹦出点希望，“那警察说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曲书月摇头，“可能还要等一会儿，还要给你做个笔录。”

“哦。”易程的情绪又重新陷入低谷，他在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曲书月身后还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西装革履，脸上的表情冷淡，一看就专业素养极强。

这种时候跟着曲书月来的还能有谁。

易程突然感动得一塌糊涂，“书月姐，你连律师都给我请好了吗？”

这……

曲书月瞟了眼不动如山的池临，见他也没什么解释的意思，“对啊，所以你还担心什么。”

误会大了。

虽然易程没参与打架，但他和那伙人是一起来的，他今年刚上大一，那些人都是他在学校里认识的。

很快易程就被警察带去单独做笔录了，等候厅里除了她和池临又陆陆续续来了一些家长，一时间吵闹不止，都是指责怒骂声，曲书月感觉耳膜都开始痛了。

“你们都别管我！”是先前听过的那个男声，他这次的语气更激动，喊到最后一个字音都破了。

曲书月看过去，便见那男生一脚踹翻桌子，上面的东西一同砸到了地面上，包括那壶刚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