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然想尽快降低沈岱在陈竟那的存在感,轻“哦”一声,回了卧室。 灰皮质床,灰色窗帘,就连桌子也是灰色的。 桌子上没放几样东西,一把钥匙,一沓剧本。 所以他是要开始演戏了吧。 看到这,惊觉他已经深处娱乐圈,进了圈就意味着要结识形形色色的人,跨越不同阶层,到时,他们一定也会更加渐行渐远。 除了这些,她还看到桌上放着张相框,两个约七八岁的小朋友搭肩笑着,阳光打在身上,睁不开眼,但那笑,是童年的他们最纯真的瞬间,错过一秒就像再难找回似的。 左边那位扬起下巴耍酷,比较像陈竟,右边就正经很多,他乖乖站着,笑起来很软很甜,很可爱。 秋然将相框翻了过来,上面印着一行机打字。 摄于2003.5.18 正入神,突然咚一声响, 秋然吓得一激灵,赶紧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走到门口看了眼。 客厅里仍黑漆漆的,怕打扰他睡觉,她没敢开灯,用手机照明一点点找声音来源,此时,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张紧闭的睡颜,他睫毛修长,微微打颤,鼻梁高耸,下颌锋利,看上去有点膈手。 “你在干什么?” 睡着的人突然阴恻恻出声。 秋然倒吸一口冷气,跌坐地上。声音飘忽道,“我听到这边有动静,就想过来看看。” 陈竟仍闭着眼,唇角若有似无一勾,道,“你那么胆小,不害怕?” 秋然半跪着,小声呢语,“你在这,我怕什么。” 她手臂摁在地上,被躺着的人整个捞起,人毫无征兆般躺在了他怀里。 两人身体紧贴,心跳咚咚砸她的后背,她完全不敢动弹。 以为又会是一场狂风暴雨,然而等了好几分钟,什么也没等到。 陈竟只是将手臂虚掩在她腹上。 秋然转眸一瞧,那人仍是面无表情闭着眼,看上去像睡着好大会了。 突然想到他明天还要早起,还是不打扰他休息了。 她手指轻轻掂起他的手臂,正准备起身离开。一瞬,刚刚还松垮的胳膊突然用力,又保持了原状,他低语道,“别动。” “睡觉。” 秋然翻了翻身,屈在他怀里,抬眼看黑暗中他的侧颜,量他睫毛的长度,数他脸上的痣,直到身下的人再次搂紧她,她不敢再动,闭了眼,度过了悠长的一夜。 - 第二天醒来,陈竟给她留了早餐就走了。 她吃完饭也回了学校。 自那天后,她有整整一周没再见到他。 刚消失那段时间,秋然每天都吃不下,睡不着。周围人都瞧出她和平时不太一样,但她总推脱说自己没事,不愿透露一个字。 陈竟离开的这段时间,沈岱丝毫没有停歇追她的步伐。秋然偶尔也会冒出要不要接受他的想法,想到陈竟,又打消了。 半个月后,张艺伟通知大家说要为陈竟接风,请大家一起吃饭。 秋然整个大脑都是混的,不知道要以何种姿态面对他,要不要打招呼? 可真到了地方,见了人,却又意外平静。 陈竟剪了短发,很清爽,不同于之前长发的慵懒,这个发型,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眉眼更显锋利。 他坐在张艺伟身边,正跟他诉这段时间在练习室发生的一些事,斜睨了眼结伴而来的两人,僵了一瞬,摸了摸眉心,一时不知从哪开口了。 “我说到哪了?”他抚着额问张艺伟。 张艺伟已经没心思听他那些资本家剥削故事了,哂着一张脸,看站在桌前秋然和沈岱,挑眉道,“你们俩怎么一起来了。” 沈岱没应,那笑就差把“你猜对了”几个字写脸上了。 张艺伟嘿嘿笑笑,看着他说,“我就知道你小子行!” 陈竟下眼皮动了动,往身上摸烟。 张艺伟瞟他,“别摸了,这不在这呢。”他下巴对着他桌角抬了抬。 陈竟随即掏出一根点上,张艺伟斜看他,“你今天怎么回事,出门把魂儿丢家了?怎么脑子跟不上似的。” 他咬着烟,蹙眉,“熬夜熬的,最近昼夜颠倒,累惨了。” 张艺伟跟着叹口气,“那怎么办,既然决定要走这条路,以后这就是常态了,趁早适应。” 陈竟低头点了点,没再说什么。 秋然此时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