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阿娇的小童身穿褐色短揭,不用细瞧,就知并不是往日熟悉的小童,秀旦儿知道突然换人看守思贤苑,必有蹊跷,便挡在其面前,拦住去路。 正想呵斥。 这小童倒也机灵,十步远便停住脚步,右手心搭在左手背上垂于腹前,恭恭敬敬,很是客气的模样。 金潘儿与秀旦儿见之,未再说甚。 很快,马车帘子被拉开,阿娇顺利从中走出,不满道:“日头渐渐照耀,很是刺眼,其“光芒”都快要化为利箭将人的皮肤戳成无数个洞了呢!” 少顷,就有人打伞过来,将阿娇整个身体遮盖住,顿时热量散去许多。 “怎么换人了呢?”阿娇并未正眼看新来的小童,但那种扑面而来的猥琐感,叫她极为不适。 小童恰如其分低着头,说道:“虔哥他早些日子回家探亲,据说传来的消息,是家里死了人。” 阿娇哦了一声,似没在意,随口问:“太子殿下可在里面呢?” 小童点头哈腰:“在呢。” “你门口守着吧。”小童应声说好。 言毕,阿娇像往常一样进入思贤苑,秀旦儿和金潘儿紧跟其后,没走几步,阿娇便吩咐金潘儿:“去打听虔哥的下落,记住,自后门而出,不可惊扰他人。” 金潘儿的眼神锐利似老鹰,很快便偷摸入草丛,寻个捷径出了思贤苑。 阿娇目送办事的人离开后,脸色一沉:“今天怕是要见不想见的人了。” “郡主莫要同那等见识短的女人计较。”秀旦儿的声音很是冷淡。 阿娇叹一口气,无奈道:“走吧。” 随后,主仆二人一步又一步,不知转过多少次小道的拐弯处,而且每个拐弯处,都有一个低眉顺耳的丫头站着,像是在盯梢,又特别的声势浩大。 这“雅苑”越来越近了,阿娇的呼吸声也越发紧促起来,里面的女人她实在不想见。 宫娥见到阿娇,掀开门帘,小声地向里面传递消息:“郡主来了。” 栗姬原本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转头看向进来的阿娇,嘲讽道:“天色渐晚啦,这才来探望荣儿吗?真是有心了” 刘荣一阵头疼,他平日里就鲜少生病,努力强身健体,就是为了避免两人见面。 这一次不幸遇刺被伤了手臂,母妃终于找到机会了。 这不天还未亮,母妃便大张旗鼓地守在雅苑,等着娇娇儿的探访,不仅把“雅苑”平日里使唤顺手的小童换走了,而且还在他身边守了将近两个时辰。 刘荣偷偷瞄了眼阿娇,见她神色冷然,以为大战将要一触即发。 没成想,娇娇儿竟轻移莲步来到他身边,担心哽咽道:“娇娇儿一介女流,虽平日里喜欢舞剑,但终究是些不入流的舞术。刺客要杀我,一时害怕,这才不顾荣哥哥危险,私自逃走,娇娇儿醒来后,心中实在有愧啊,后悔没有与荣哥哥共苦。” 刘荣赶忙打配合,“无妨,你年纪还小,害怕是正常的。” 娇娇儿一点也不像馆陶长公主,此时示弱,属实让他松了一口气。 刘荣的一句年纪还小,让栗姬没法为难阿娇,此时只能黑着脸使唤旁的宫娥,把汤药递给阿娇。 栗姬想啊,既然为难不了你,那你便好好侍候荣儿,一解在“我”在馆陶那里受的“鸟气”! 这时突然来了两位不速之客,只见她们一人衣服朴素一人衣着华丽,身后都跟着小孩,最大是五岁,最小的被嬷嬷抱着,正哇哇大哭。 原来是王娡携妹妹王息姁到访呢。 王息姁往那儿一站,气场就比王娡弱,但是整张脸却比王娡精致,稍微白皙一些,阿娇想啊,这外头怎么就传言,姐姐王娡要比妹妹“美艳”呢? 刘彻倒是显得很着急,赶忙向前询问:“太子殿下,身体可好呢?”言毕,忍不住转头问阿娇:“表姐昨日深陷泥潭,今日身子如何?” 阿娇并未搭理刘彻,只是盯着王娡那双媚眼如丝的眼睛,想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刘荣的大手这会儿摸上刘彻圆溜溜的脑袋,笑意吟吟地说:“无妨,多谢你搬来的救兵解了围。” 刘彻心下高兴,又再次复问阿娇:“表姐如何?” 阿娇这才拉回神思,勉勉强强回一句:“尚可。” 刘彻心下不高兴了,姐姐怎么就不关心他好不好呢?骑马搬救兵时,因为着急,多少次从马背上摔下来,这些姐姐都不知道呢。 姐姐回复“尚可”二字,眼睛看向的是太子哥哥,嘴巴正温柔地吹着勺子里的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