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挽不想和他继续这个话,扯了他最关心的事儿。 但当周长生听到这些话,本来还发亮的眸子有些黯淡了下去,他语气低沉,“别让她来了,这儿多不好。” “你不想见表姐吗?” 周长生的话让姝挽皱了皱眉,他听到表姐要来,居然没有一丝兴奋的情绪,这是为何? 周长生摇了摇头,“老天捉弄我们二人……” 姝挽看他手里的茶都快凉了,刚想提醒,周长生自顾自的开口说话。 “她本可以为我妻,老天捉弄我二人,偏偏家里唯一的父亲离世,本守孝过后便可娶她,又碰上了这事儿……” “本来这个月,她便可以做我的新娘子了……” “俗事捉弄人,欺负的便是我们这样想要贪图一角欢愉的可怜人。” 他喋喋不休的道着,突然顿了顿,那双眸子变得毫无生气,“燕惜是个多好的姑娘家啊,我们本是一对人人艳羡的鸳鸯……” “难道上天,便喜欢看着苦命鸳鸯吗?” “周公子……”姝挽见次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话不出口,恰在喉咙里只得安慰,“周公子,放心这疫病不吓人,先前只是没有药,这有药了半日就会好了。” 她本意是说着让周长生放宽心,谁料听完这些周长生变得更加的低落,他嗓音婆娑,“燕惜喜热怕凉,爱吃甜食却不喜欢绿豆糕,她不像寻常女子喜欢闺阁之道,她聪明能干,她……” “她会哭。” 他喃喃道。 姝挽察觉到了不对,周长生喝了药,可以讲话,也可以坐起,这一切的一切好的都太突然…… 那一口鲜血,此时格外的刺眼。 他现在看起来有精神及了,就连眼里都有了些神。 可是她就是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若是离世了,没有什么别的牵挂,她便是我最后的挂念了,她常常与你我提起你,夸你蕙质兰心,有大家风范之气质,我也算的上是你的半个姐夫,你看便替我带句话给她吧。”周长生捏着茶盏的手泛起了青筋,他语气高扬,“让她忘了我吧,愿她子孙满堂,福寿康宁,。” 手中的茶水一口未动,还是保持着那姿势,只是端着的人变了动作,半边倒塌了下去,浸湿了那半边凉被,恰好倒在了那滩红艳之上。 …… “长生……长生。” 屋子外传来了林燕惜的哭喊声,她跌跌撞撞的冲进屋内,却只有那半杯凉了的茶水在等待故人归来。 雨早便停歇了下来,日头重新窜了出来。 这燥热敢让人厌恶的很。 姝挽侧身为林燕惜让了位置。 后面又陆陆续续进来了人,有些人姝挽认识,有些人她不认识。 有些人面色还憔悴着,许是疫病刚好,有些人面色红润,好像此次从未波及到他。 最后一位进来的人是谢忱。 他换了身衣裳,换成了一件暗黄色的袍子,袍子上修着蟒袍,看着这件衣裳不是他的。 应该是李嵊的,被他拿了过来穿。 “哭了吗?” 他盯着她轻声开了口。 姝挽才晃过神,面上早已冰凉一片,她抬起手想要擦擦面上的泪珠,眼前人率先拿出一方帕子递给了她。 她看着帕子微微一愣,这帕子修着红梅,粉嫩嫩的,一见便不是个男孩子的所有物。 她仔细瞧瞧,突然捂住嘴惊呼了句,“这不是我小时候娘亲给我绣的……” 她这话还未说完,谢忱那边迫不及待的拿着帕子擦干了她脸上的泪珠,也顺势捂住了她的嘴。 “本世子捡的。”他快速的狡辩了下,垂下眸子遮掩了眼里一闪而归的慌张。 “嗯。”姝挽没有放过他的神色,但也没有继续说些什么,此时她的思绪实在不能在这里被提起。 “别哭了,上天注定的事儿,改不了。”谢忱收起帕子,略有他意的开口道。 姝挽吸了吸鼻子,努力克制自己心里的那股疼意,“什么叫做上天注定的?哪有那么多天意啊!” 她回过头去,看着趴在周长生身上哭的痛苦的表姐。 从小林燕惜没了嫡姐,成为家中最大的孩子,时常会照顾姝挽,将她当做自己的亲姐妹…… 她实在不忍心看到她如此难过。 “为什么他叫长生……却不能长生呢?”姝挽不甘的开口,脑海里一遍遍的浮现方才周长生说的话,她愤懑的音色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