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板,土匪之事已经上报衙门了吗?” 吴喻怀赶紧答道:“县令大人已经着人去拿土匪的尸首,又准备剿匪事宜。” 卫姜“嗯”了一声:“如此便好,我兄妹收了你的钱,就此别过。” 吴喻怀自然要挽留:“两位乃是我家的救命恩人,怎能薄待两位,岂不显得在下忘恩负义?” 卫姜轻笑:“我兄长先前说过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吴老板不必介怀。” 怕吴喻怀纠缠,她有意无意地暗示道:“我俩江湖中人,随性而为,只恐给您添麻烦。” 吴喻怀也见到他们与苏大夫冲突的模样,便默默的,不再竭力挽留了。 卫姜指了指装着银两的盘子:“白银怪重的,可否换成银票?” 吴喻怀有些脸红:“近日小店运行不周,因此将银票都换成了银子,若要银票,还请少侠稍后片刻,去钱庄兑换。” 卫姜蹙眉:“那算了,我看那桌上的瓷坛大小合适,给我们装上吧。” 她眼光毒,一眼就看出来桌上的坛子值不了几个钱。 吴喻怀自然满口答应,亲自将银子装了进去。 再三地表达了谢意,吴喻怀将两人送出了府。 卫姜捧着坛子走在前面,陈十八在后面牵马,两人先去药铺看眼睛。 柜台的老大夫给陈十八把了脉,写出来的药方跟苏大夫的大差不差。 最后还是按照卫姜的说法买了一些药。 陈十八寡言少语,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付了钱,老实地把药包挂在马背上。 她忍不住道:“你也不怕我买的药不好。” 他低头看着她,眸子黑黑的:“不怕。” 卫姜无奈地耸耸肩:“唉,你这样相信人的性子,要走到空沉千山去,不知道要受多少骗。” 她叹着气,小小的少女,却老气横秋的。 陈十八忍不住想,南华宗到底是什么样的门派,把她培养成这样善良却又多思的性格。 他怎么可能轻信别人,不过是因为垂死之际,只有她一人出手相救。 救命之恩,怎能等闲相待。 他凝视着她的背影,知道她是要去当日买剑的铁铺,心脏一下一下地跳着,被不知名的情愫填得满满当当。 他不清楚这是怎样一种感觉,只是觉得很安心。 就好像……师父还在的时候。 那时,他什么也不用担心,只要跟着师父就好。 哪怕被狗追,哪怕被人赶,师父总是乐呵呵的,从来不会着急。 师父说:“十八,为师武功不好,你可得好好学剑,早点长大,继承为师的衣钵,等到那时,我就去云游四海。” 只恨,他成长得太慢。 陈十八握紧拳头,跟在卫姜身后。 那种失去在乎之人的痛苦,剜心的痛苦,他绝对不要再体会一次。 铁铺老板依旧在打铁,叮叮当当的声音在四周回响。 见两人上前来,他挑了挑眉:“可是东西出了差错?” 卫姜笑了笑:“没差错,质量很好,这不再来给我兄长买一把剑。” 此时天寒地冻,老板因为打铁,只穿了单薄的衣衫,头上冒着丝丝热气。 老板是个三十余岁的精壮男子,胡子拉碴,他眯眼打量着两人。 一个姑娘,背着弓箭,笑得很甜;一个少年,抱着坛子,背着长剑,脸上没什么表情。 老板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然后一瘸一拐地走上台阶,掀开布帘走进屋内:“进来吧。” 屋里光线不好,老板点燃蜡烛。 他轻声道:“你们两个……不是兄妹吧?” 卫姜笑容不变:“村里人都这么说,可能是因为我哥哥长得像我娘,比我生得好。” 她总是张口就来。 陈十八默然抓住剑鞘,眸光锐利地盯着铁铺老板,这老板看起来并非随口一问,他要随时做好准备。 老板嗤笑一声:“我无意探寻二位的底细,只是听说,今儿城外死了几个土匪,是二位做的吧?” 卫姜挑眉,拉过一张凳子坐下,右手撑在膝盖上,一副江湖做派:“您这么问,是想做什么?” 陈十八自觉地站到她身后。 男子指指陈十八:“他身上那些剑都不怎么样,要杀土匪,怎能不用好剑?” “店内有好剑,怎么上次不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