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毕竟依照盐法条例来说,这伪造盐引者,按罪当诛。其他从犯,发配边卫充军。” 林月回笑语问两人,“现在还觉得这便宜好占吗?” 张掌柜这下彻底僵在那里,他本来就是这两年才当上二掌柜的,布号基本都是大掌柜在打理。他的职责就是哄那些夫人小姐高兴,去拉高门大院的生意。 所以他嘴甜会红哄人,身段是能屈能伸,脑子灵活,却都灵活在卖布上。 知道各路商人都这般做,大掌柜不在,他一时心痒,取了号牌吩咐底下人跟着漕船走,全然不知道祸患那么多。 他坐着难熬,浑身似被冷水浇。 林月回也没有继续说些吓人的话,声色转而淡漠,“但凡看过邸报就该知晓,圣上从今年开始又提高了漕军携带的土宜,从四十石提到六十石。是因为四十石根本无法满足漕军的胃口。 携带的土宜多了,人心喂养越来越大,恨不得把土宜塞到沉船。是因为天下绝大部分商贾都走漕军的路子,想尽办法逃关税,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后果吗?” “是国税无人输纳!” 说得危言耸听一些,就是居天下榜首之一的淮安漕运,运河钞关出了重大问题。漕军、土宜、关税和商贾已经是绑在一起的,现在就是上方悬着一把巨大的铡刀,这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劈的是哪一家。 焉知被拿来开刀的会不会是林家。 张掌柜和李账房被她说得耸跳心惊悸,只要顺着这话去想,就犹如在刀尖上行走,吓得他们大冬天出了一背冷汗。 其实他们两个早就听孙经纪说过,这个二小姐非常不好惹,很是聪明,甚至用了经世手,济时英这样高的评价。 张掌柜只觉得孙经济自己没本事,被一个女子吓得脑子出了毛病。 现下轮到他自己,他只想回家找他娘。 从一个平平无奇的关税,说得二人心神不定,出去的时候面色惨败。李账房还好,他就是个管账的,张掌柜则腿软,让伙计过来扶他。 待他俩走后,林月回也恹恹靠在椅背上,她真是跟她爹做了一笔亏本生意。 锦瑟咽了咽口水,小声地说:“小姐你说得可真吓人,我看掌柜出门腿都走不动道了。” “前面诓他的,席家手段可没有这么直接且他家忙着备出洋的遮洋船都来不及。” 提起席家来,就想起席三。她心气不顺,自然看不得别人舒服,吩咐道:“锦瑟,你晚点去订邸报,让小厮去拿,让他们两个每天给我看,看到能背的地步再说。” 以前林月回是不看邸报的,毕竟这跟她没任何关系。但她曾祖母是天天看的,并让她也需得看,不仅要看,还得要能记下来,记完得知道这里头的意思。 曾祖母绝不允许她说,自己是女子怎可看邸报,或是女子见识太短不知其中意的话。 还要求她每隔几个月去京师,让她官位至大理寺卿的堂祖父给她讲官场,讲政策,讲谋略。 把她当成是一个男儿在教养,但她比男子学得更多更广。 时至今日,她也不明白曾祖母的意图。 林月回合眼小憩,她想自己能有底气,绝大部分都来自于曾祖母的教诲。 她突然想起这几日都没去看望曾祖母,将那几本账册都整理好,边道:“锦瑟你让人去清江楼买一盅马头汤羊肉来。” 锦瑟面露讶色,“小姐,你不能吃羊肉啊。” 林月回一吃羊肉就会浑身起疹子,红肿不退,光闻着味也不成。 后来林家宴席上就不让上羊肉了,只自己爱吃的在房里吃。 “我不吃,带回去给曾祖母,她喜欢吃羊肉。听说清江楼的厨子是马头镇来的,炖羊肉的手艺不错。” 待出了屋子,张掌柜正搁那和李掌柜说小话,听着声立马急走几步恭候,不敢多言。 林月回懒得发话,自顾自出门了,只留锦瑟跟两人解释。 张掌柜哪里敢拦人,恨不得能跪着将这祖宗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