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青肿的脸想要开溜。 “躲哪里去,”林月回挑开明说,“我知哥你气急,但先打他就落了下乘。” 见林瑞不吭声,嘴角紧抿。就知他没听进去,若是再来一次他还是会打。 林月回不与他多费口舌,也深知此事过错不在林瑞身上。等丹绛请了张郎中过来,上过药后便让他先离开,让她想想如何是好。 等林瑞一走,林月回起身细思量,而后又靠在绿锦段厢嵌貂鼠椅座上,面色不快,嗔道:“席三真是个没脸没皮的货色。” 她虽劝林瑞不要意气用事,实则这话要是被她听见,得找人赏他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丹绛,你去把我缠了月白缎子的匣子拿来,再拿些笔墨。” 丹绛捧着那匣子,放下时还不忘看她的脸色,小声地道:“小姐,不如我帮你去炖一盏牛乳,再配一碟红菱雪藕来?” 毕竟这匣子自从小姐及笄起,约莫有将近一年没再拿出来过了。每每拿出匣子来,就是真憋不住气了。 林月回打开锁,取出里面放的红封册子并说:“不喝,你去拿一碟橄榄脯来,我吃点好下火。” 随后便不再说话,翻开那册子,里头从上到下写了不少人名以及他们犯过的蠢事。 林月回就不是能忍气的主,这里面但凡记下的,最后都被她以同样的方式还了回去。 也就是年岁见长,修养更好,小事不上心了,所以册子断截严重,后面只记了两个人。 一个是孟家二小姐,一个就是席三,前者是真烦人,后者则太下贱。 席三真不要太可恨,他好好做他的烟花鬼,纵是死在风月场也没人搭理。 偏偏风流放诞,偶然见了林家长女林玥缃。骨软魂呆,色心狂荡,又暗自筹谋,想叫人失身于他。没得逞,这才请了媒婆来说合。 被林家怒骂拒绝,怀恨于心。半年来不是堵船,就是在林家边上游荡,又或是做点不伤人但恶心人的事。 闹得林母只能带着林玥缃去京师避避风头,席三这才消停许多。 林月回不是没想整治他,刚想好给他设了个局,结果席家把人扔到姑苏府去了。 她暗唾,不如一辈子待在那,也是便宜了他。 今日林瑞刚把人给打了,她也不能立马让人行事,平白给人递把柄的事她从不会做。 林月回提笔写下几字,先忍他,再纵他,过段时日必收拾他。至少要等到姐姐从京师归府才能再议。 当然林月回说会给林瑞想办法,还没想出来,当日就被林城平知晓了。 林城平气急,他觉得这长子心眼咋一点没长,全是窟窿眼。 他骂林瑞是这样骂的,“你个憨货,直愣愣去打他做啥。你不晓得找个时机,背后套个麻袋罩了他再揍,这样谁能知晓是你做的?” 林瑞:啊?嗯?原来还可以这样啊,下次试试。 这事两家都理亏,林城平骨子里本就傲,他根本不会让长子上门赔礼。席家是席三觉得丢人至极,瞒着没说跑去外头的院子住着,这事看着就这么抹了过去。 但林城平夜里越想越不是滋味,长子如此脾性,实在不堪掌家。 熬了一夜没睡,第二日就让林瑞顶着一脸伤去监工,看这批新采买的标布如何。并云淡风轻地说,若是验得不好,就收了他的练武房,赶他到庄子上去放牛。 可怜林瑞被媳妇念叨一晚,眼都还没合拢,被提溜到绸缎庄。对着那花花绿绿的布,枯坐了一日,横竖是一点好坏都没有看出来。 困得他直打盹,磨到日头偏西,立马蹬了起来踏出绸缎庄大门。顶着张大花脸,纵步到文楼,让他们做一份风鸡狮子头和一盅清汤三套鸭。 风鸡狮子头就拿去讨好媳妇,转头提着清汤三套鸭去找林月回。 刚一进院子,他便喊,声如洪钟,“妹妹救我!” 又把林月回唬了一跳,没好气地让丹绛接过他手上的东西,搁在月牙桌上。 不过上头铺了层芦花色天鹅绒,丹绛唯恐烫坏这么好的料子,提在手里没放下去。被林瑞自个儿拿过去,直接放在地上,袍子也不撩就蹲下去。 林月回合起手里的书,看他做戏。并小啜芽茶,慢悠悠地道:“爹不是让大哥你去监工吗?过来得这般早,想必定是一一验完了。” 林瑞挤出笑脸,“禧姐儿你可别挖苦我了,你也知道,让我去监工,不如请我去挖大渠。” 他边说边打开那盅清汤三套鸭,舀了一勺到白釉暗刻鹭莲纹碗里。汤太满不好起来,当即扎个马步,两手直溜溜地捧着碗,献宝似地呈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