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以退为进。 她忽然有些想叹息,赵璟的确是谙于人心的,倘若没有梦中的记忆,她一定会相信吧,毕竟她总是不愿怀疑赵璟的。 “是吗?” 但现在,姜泠轻声开口,眸中神色不明。 赵璟急于自证清白,毫不犹豫地点头:“泠儿,我的心意从不曾变过,你不能因此不要我。” 颇有些孩童耍赖般的不管不顾。 可惜,他们谁都不是孩子了。 姜泠抬眼看他,故作为难:“可是妙芙……” “我会同她和离。”赵璟立刻道,“等寻到合适的时机,我便与她和离,泠儿,璟王妃的位置,我从未想过给旁人。” 姜泠沉默了一会儿,蹙眉问:“你说这的些话,林家人可知道?若是他们知道了,又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他们会答应吗?” 面前的人目光晦暗一瞬,随即笑着捏捏她手指,神色有些疲倦:“泠儿,这些你不必担心,我都会处理好的……你只需答应我,别再不见我,不理我,好不好?等一切稳定下来,我便娶你入王府。” “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姜泠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面前眉眼如画的公子嗓音低哑,缱绻地同她说着情话,她却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若说赵璟是温淡的水墨画,那人就该是尚未出鞘的利剑,同样是好看的人,可她此刻委实觉得,还是那人瞧着更顺眼些。 “再给我些时间考虑吧。”姜泠回过神来,轻声开口。 对方眼底顿时又浮现出那种讨好的委屈。 姜泠看着他的眼睛:“赵璟,我不是在同你商量。” 空气安静下来,某个瞬间甚至有种死寂的味道。 “……好。”良久,赵璟到底是开口,语气有些艰涩,“我能等的。” 临走之际,他又似不放心一般,微微皱着眉提醒:“泠儿,近来皇兄的事,你应当也听说了,此事非同小可,你且避着些,千万莫要卷进去。” 姜泠指节一屈,意味不明地抬眼:“我觉得太子殿下并非那样的人,这其中想来有误会吧?” 赵璟默了一瞬,缓慢摇头:“皇兄平素的确和善有礼,但……人心毕竟难料。” 姜泠这才垂眸,掩去了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讽意。 “我明白了。” 搅人清净的大佛终于离开,明鹊惶恐不安地立在一旁行礼,根本不敢抬头看对方一眼。 等觉得人已经彻底走远了,她才终于起身,急急地就往屋里跑去:“姑娘……” 案边坐着的少女轻轻牵了牵嘴角,勾出一个浅淡的笑意,朝她安抚性地摇了摇头。 明鹊心里一揪,走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姑娘,奴婢方才去看了,宫里的人都不知去哪了……就连崔嬷嬷也不见踪影。” 姜泠面上一顿,随即叹道:“应当无碍的。” 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方才的事,不可告诉任何人。” 明鹊立马点头:“奴婢明白的。” 夜风微凉,主仆二人的心情皆是一样的不安和沉重。 姜泠看着手边早已冷掉的茶,闭了闭眼。 她是姜氏最后的血脉,是赵璟帝王路上大有助益的一块垫脚石,所以他注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今日这一遭,是他在逼她。 他永远都是在逼她。 姜泠感到一种深切的悲哀,其实她早已觉得很累,像长久划着孤舟前行的人,不知道哪一刻就会连浆都握不住。 姜泠叹了口气,也好,伤痛易叫人沉湎,愤怒却反倒逼人奋进。 也好。 翌日一早,姜泠便告了病,横竖都在禁足,她昨日闯昭宁宫被罚,又被赵璟吓了一通,无论皇帝太后还是赵璟,想来都不会过多怀疑。 姜泠写了封联系父亲旧部的信,让明鹊借口取药送去给齐太医,再由他交给宋怀。 她想的是,既然赵璟要利用她,利用姜氏,那她不如就顺水推舟。 那些父亲的的旧友和部下,梦里她不知其重要,没能保护好这些人,这一次,她定不会再重蹈覆辙。 ** 林安那日去平福家中察看,但还是去晚了一步,不算起眼的房屋内横尸三人,两男一女,想来便是那内侍的老父老母和幼弟。 林安瞧着眼前的场景,忍不住啧了声,对方显然很懂得斩草除根的道理,并未留半分的恻隐之心,皆是一击毙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