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想不到那璟王竟还是个死缠烂打的人,从前真是看走眼了!” 回到尚清宫,明鹊一边替姜泠换下外裳一边皱眉气道:“还说什么解释,有何可解释的?横竖他已经做了对不起姑娘的事,若他真有自己说的那般真心,哪里会叫姑娘受这种委屈?奴婢看,他就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姜泠在软榻上坐下,忍不住微叹,是啊,如此简单的道理,赵璟会不明白吗? 她笑着自顾自摇了摇头,他当然明白,只不过,并不在意罢了。 好在从前赵璟因有那层特殊的关系在,所以能时常进出尚清宫,如今却是不行了。 没了婚约,他一个成年皇子,再来姜泠寝宫里寻人可就不合适了。 更别说他现在已傍上了林家这棵大树,赵璟应当也清楚,林妙芙不比她,不是那么好哄骗的,他若想要林家的支持,就必须和她这个“曾经的未婚妻子”保持距离。 姜泠垂眸饮了口杯中热茶,袅袅热气在眼前弥散开,渐渐模糊了少女的容颜。 未时,太后处派了人来传召,姜泠略顿了一下,便动身去了容德宫。 “臣女拜见太后。” 略施粉黛的少女欠了欠身,座上华贵妇人颔首:“不必多礼。” “泠儿。”待屏退左右后,对方才面色一肃,“……璟王的事,委屈你了。” 姜泠便摇摇头:“太后娘娘言重,有些人与人之间,或许终究就是差了些缘分,臣女并不委屈。” 话落,太后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似是在探究她这话的可信度,却见姜泠面上一派坦然,眼神虽淡了些,却很平静,像是真的已经接受了现实。 太后欣慰地点了点头:“如此,本宫也就稍稍放心了。” 一顿,又道:“妙芙那孩子自幼任性,此番……是她对不住你,本宫定好好责过她,叫她亲自来与你赔礼道歉。” 姜泠抿唇:“其实,此事错不在妙芙,是臣女无用,不能得璟王殿下欢心。” 太后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随即叹道:“泠儿啊,你也莫要太怨他们,男女之间的事,原本就是变幻莫测的,这天底下的男子,有几人能从一而终?” “便是先帝,也不过是一个接一个的新人纳进后宫罢了,本宫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亦不容易。” 太后大概生出了些同病相怜的意味,才会忽然说起这些。 但姜泠明白,这样的事情她能随意提起,旁人却是不能真的听到心里去的,因此只垂眸道:“臣女谨记太后娘娘教诲,臣女不敢怨怪任何人,璟王殿下与妙芙情投意合,臣女亦真心祝福他们。” “你能如此想,便是最好。”太后终于放下心来,朝人招了招手,“泠儿,你尚还年轻,人生的路还长,囿于一时的情爱,未免浅薄。” “且放宽心,这事啊,你便当它烟消云散了,啊,莫要再记挂于心,伤身。”她轻轻拍了拍少女的手,嗓音慈和,却带着某种意味不明的蛊惑。 姜泠不禁在心底轻轻笑了一声:“是,臣女明白了,来者可追,臣女定不会将心思总困于旧事上,请太后娘娘放心。” “娘娘。” 姜泠已经走远了,素安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忍不住低声开口,“郡主……当真明白您的意思了吗?” 太后慢慢收回目光,转身:“她是个聪明的,自然能明白。” “况且,泠儿的秉性本宫还是清楚的,不是那等会在背后乱嚼舌根的人,再者,这事说出去,说到底丢的是她自己的脸面。” 太后不紧不慢喝了口茶水,倒是不太担心姜泠,那日闲鹤园发生的事情,具体知晓内情的不过几人,为着皇室和林家的脸面,自然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传出去。 ……未成婚便与人行此不顾礼法之事,若真叫人知晓,岂不是要被天下百姓戳着脊梁骨笑话! 想到这,太后到底是忍不住面上浮现怒色,手中茶盏重重放下:“那两个孽障!当真是无法无天了,这要撞见的是外人,皇帝和本宫的脸就真要被他们丢尽了!” 素安忙劝慰道:“娘娘息怒,林小姐是随性了些……但小姐不也与您解释过,四殿下并非常人。”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是压得极低,太后眉心微拧,语气却到底是缓了几分:“且看如何非常人吧,若是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她可就枉为我林家人了。” 长长的宫道上,姜泠微敛着眸不紧不慢地走着,心底在思量林妙芙身份的事究竟该如何去查。 一旁明鹊小声地絮叨:“太后娘娘也太偏心了些,轻轻几句责怪就把这么大的事揭过,还想叫您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