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尚书的次子,何止风的哥哥——何观山。 他的夫人乃是圣上七女嘉乐公主,对他多有约束,他虽贵为驸马,可在京中却是个有名的惧内。 此事是他的痛点,每每被人提起便会当场发飙。 如今说这话的还是裴衍,他更是火冒三丈,拍案而起:“裴衍,你敢对我说这话?当初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娶了那悍妇!” 裴衍从容淡定,还笑得乐乐陶陶:“驸马爷慎言呐!那可是当朝公主,天子的女儿。你这话要是叫有心人听去,圣上计较起来,那可是要挨板子的。” 何观山意识到自己失言,可正在气头上,瞪了裴衍两眼后竟然直接离席了。 席上之人似乎都对何观山这举止见怪不怪,人走后又喝喝笑笑继续行起酒令来。 可也不知是这贺永颗运气太差还是裴衍在酒筹中动了手脚,每每不过三轮贺永颗便要喝上几杯,连连中招更是常事。 到了后半夜,贺永颗早已醉的如一滩烂泥,身边的酒妓扶都扶不住。 最后还是玉娘唤了楼中小厮将贺永颗抬到了房间内,元若妤跟着裴衍潜入房内时这厮已经睡得呼噜声连天了。 元若妤轻轻合上房门,回头见到的便是胖孔雀倒在床榻上的模样。 走到裴衍身侧,元若妤摘下了帷帽,“他这副模样……还能问话吗?” 裴衍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帷帽,在她肩胛上稍稍推了一把,将她往贺永颗床侧推。 “当然能。” 元若妤坐到了床榻前,回头又看到裴衍那一张红到了脖子根儿的脸,“你这副模样……还能教我问话吗?” 裴衍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当然能。” 元若妤被他开口这一股酒气熏到,嫌弃的捏住了鼻子:“你们这些酒鬼真恶心。” 裴衍不反驳她,只道:“别废话,快问。” “怎么问?” “先把他弄醒,然后我说一句你跟一句。” “把他弄醒?”元若妤觉得他疯了。 “不弄醒怎么问?” “好吧……” 元若妤乖乖靠得近了些,伸手在贺永颗的肉脸脸拍了拍:“诶——诶!醒醒!” 贺永颗鼾声如雷,纹丝不动。 元若妤两手搭上他的手臂,用力晃动他的身子:“喂——贺永颗!醒醒!” 贺永颗如梦初醒,两只眼像是被人上下抻开,迷蒙看着元若妤:“啊?” 显然这人的脑子还浸在酒里。 元若妤没了顾忌,看向裴衍。 “贺郎。” 元若妤乖乖跟着他喊道:“贺郎。” “温柔点。” “哦。” 元若妤清了清嗓子,重新趴到了床边:“贺郎~” 她这一声酥软入骨,贺永颗被她唤得花枝乱颤,迷蒙着眼睛应她:“诶!诶!小娘子~” 裴衍也被她这故作娇媚的一声惊住,迟迟没接下一句。直到元若妤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才缓过神来。 “贺郎最近生意如何呀。” 元若妤牵着贺永颗衣袖,娇滴滴重复:“贺郎~近日的生意可好?好些日子没见到贺郎,可想死人家了~” 贺永颗身子都没坐起来,手已经搭上了元若妤的手背上,轻轻抚着:“好好好!我近来生意好着呢!我、我也想小宝贝儿呢~” 裴衍也不知看没看到这举动,继续道:“听说贺郎都是同大户人家做生意,可否说与奴听听,让奴也长长见识?” 元若妤重复一遍。 贺永颗翻个身正对着元若妤:“这有什么的?小宝贝儿想听什么我便都说给你听!” 这次没等裴衍教她,元若妤自己兴冲冲问道:“那你跟宣平坊的元家做过生意吗?” 贺永颗忽然盯着她沉默了下来,元若妤屏住呼吸。 裴衍也盯住了他,静观其变。 他还是不说话,元若妤愈发紧张,他这是清醒了? 贺永颗兀地抓住元若妤的手腕,力道很大,不像是一个醉酒之人使出的劲道。 “贺、贺郎,你怎么不说话?” 贺永颗神色严肃:“你想知道我有没有跟元家做过生意?” “是、是……不可以问吗?” 元若妤瞟眼望向裴衍,他正死死盯着床上的男人。 两人的神经都紧绷着,只待贺永颗的下一步动作。